谢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眉头紧锁。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香气，几个高管正围坐在会议桌旁，神情各异。
陈华继续分析道：“季阳这次的设计很有意思。号称的人性化设计，说白了就是均值。但他很聪明，专门为女性用户做了特别设计。”
吴毅端起咖啡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怎么个特别法？”
“键帽的大小和形状都经过特别调整，键与键之间的间距也刻意加大。”陈华指着桌上的产品样机，“这是考虑到女性手掌相对较小。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扬，“很多女生喜欢留长指甲。”
“**！”吴毅一拍大腿，咖啡差点洒出来，“这家伙脑回路什么鬼？这不是专门讨好女性用户吗？”
吴志强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这一招确实厉害，不光能吸引年轻女性，连那些不愿承认自己年龄的中年女性也会趋之若鹜。他想到自己那位整天嚷着要保持年轻的夫人，不由得头疼起来。
“品牌即体验。”陈华吐出一个烟圈，“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传统广告已经失效了。产品同质化严重，消费者根本分不清各家电脑的区别。但季阳不一样...”
“打住！”吴志强忍不住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烦躁，“你是不是被他洗脑了？”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吴志强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清楚陈华说得对。季阳根本不需要传统渠道，光靠口碑就能在年轻人市场站稳脚跟。
“所以他选择从大学生入手？”吴毅放下咖啡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没错。”陈华点燃一支新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若隐若现，“大学生本身就是集中的群体，口碑传播最快。一个宿舍买了，隔壁宿舍也会跟风。一个系买了，其他系也会效仿。”
吴毅眼睛一亮：“那我们直接抄他的作业如何？换个名字，叫"龙国风"？”
陈华差点被雪茄呛到。这种直接照搬的做法，还真是够朴实无华的。
但谢松已经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片刻后，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山海明珠一个月前就申请了外观专利和颜色专利。”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作为国企，他们不可能冒着侵权的风险强行照搬。
“这小子是真妖孽。”谢松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霓虹，“不过说回正题，你们觉得那1000亿是干什么用的？”
窗外的车流依旧川流不息，会议室里却陷入了沉默。
“会不会是在走账？”谢松自问自答，转身面对众人，“远景的动作太大，说不定诸明远想借他女婿的公司继续操作大豆的事。”
“国际并购呢？”苏默坐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志强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金额太大了。就算并购国际主机商，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芯片？”吴毅试探性地问。
“也不可能，”吴志强叹了口气，“芯片研发是个漫长过程，短期不需要这么多资金。而且现在的芯片制造，主要是工艺和经验的积累，砸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吴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算了，把这千亿扔一边。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不要和他打一场？”
“打！”谢松转身，目光如炬，“他要打年轻人市场是吧？那我们就来个价格战。他卖5499，我们就卖4888，看他怎么玩！”
“产业链跟得上不？”他转向吴志强。
吴志强眉头紧锁：“显卡可能会有问题。这么大的量，供应商未必能及时供货。现在全球芯片都在缺货，加价都不一定能买到。”
谢松冷笑一声：“加价提货，顶着山海明珠的量去提，让他断货！”
“那销售团队呢？要不要...”吴毅话没说完，苏默就摇头：“京都分公司的销售团队已经集体封闭培训了，就在玉泉山庄。”
“靠！”吴毅一拳砸在桌上，“又是这招！防着我们挖人呢！”
“这小子就是个被迫害妄想症。”吴志强无奈地说，“每次有风吹草动就把人藏起来。上次我们想挖他们的技术总监，人家直接放了三个月带薪假期。”
陈华若有所思：“孤儿出身，天生不信任别人，也正常。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不要和上面说说，找他谈谈？”吴毅提议，“毕竟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
谢松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沉默良久：“得先打一仗，没有实力就谈判，那叫投降。”
“那他们现在在哪培训？”吴毅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玉泉山庄，”苏默翻看着手机，“整个别墅区都包下来了，一晚上几十万呢。而且听说还请了几个业内顶尖的培训师。”
“败家子！”谢松摇头，“诸明远是怎么教的？这么大手大脚。”
“人家现在不差钱啊。”陈华吐出一个烟圈，“光是上个季度的利润就够烧的了。”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陈华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想起前几天在酒会上偶遇季阳时，那个年轻人眼中的锋芒。这一仗，恐怕没那么容易打...
夜色渐深，会议室的灯光映照在落地窗上，与远处的霓虹交相辉映。谢松站在窗前，久久不语。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在所难免，而对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行了，”谢松终于开口，“都回去准备吧。下周一开始，全面反击。”
众人陆续起身离开，只有陈华还坐在原位，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产品样机。那个看似简单的键盘设计背后，或许藏着更多他们还没发现的秘密。
办公室里只剩下谢松一人。他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心中五味杂陈。二十年前，他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也曾想要改变这个行业。但现在，他却要和一个年轻人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