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老乔家除了她大儿子乔云霆还算顶用,剩下的男人全是些废物点心,没一个能撑得起事。
最强的是她婆婆,其次是她和她弟媳妇……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江晚意和月亮在楼上睡得香甜,难得有空,杨玉贞自己直接从空间里吃的广式早菜。
何景行住的耳房楼下是厨房,她昨天特意在这儿放了些调味品和几斤面条,在家里人不想去外面吃,就可以煮面条。
收拾好了,杨玉贞就出门准备上班。
乔家三口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出门。
乔明泽推着自行车走在最前面,乔仲玉跟在后面,手里也推着车,温宝儿耷拉着脑袋在地上慢慢走,姚珍珍怀里抱着哭闹的乔顾里,脸色难看。
乔明泽一看见杨玉贞,眼睛亮了亮,赶紧推着车小跑几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讨好:“你要上班啊?我…… 我带你去,顺路。”
姚珍珍站在后面,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压低声音,像只蛐蛐似的小声抱怨:“怪不得早上说有事不能送孩子,原来是要带你妈!”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旁边的乔仲玉听见。
乔仲玉没吭声,只是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行车把手。
以前杨玉贞惯着他的时候,他稍有不顺心就能跟杨玉贞发火,总觉得妈妈欠了他一辈子,理直气壮地索取。
可现在杨玉贞彻底不搭理他了,他心里又委屈又别扭,还带着几分可笑的高傲 —— 他不想先低头认错,总觉得一旦服软,这辈子在妈妈跟前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他才不会主动凑上去先说第一句话呢!
杨玉贞瞥了乔明泽一眼,语气冷淡:“好狗不挡道,让开。”
被当面骂了,乔明泽却半点不生气,依旧陪着笑,语气更软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带你,那你骑车去,我走着上班就行。”
看着他这副模样,杨玉贞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上辈子她之所以能和乔明泽维持那么多年的婚姻,乔明泽的好脾气占了很大原因 。
他就算生气,也只是自己跟自己别扭,从不对她红脸;随便给个台阶,说两句软话,就像给狗子吹口哨似的,不管怎么说,他立马就能消气,顺着台阶下来。
以前她总有种错觉,觉得乔明泽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对她这么包容。
直到乔明泽临死前,她才彻底明白,那就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他的好脾气,从来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懦弱,是因为懒得争执,是因为她能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不用费心。
杨玉贞没再理乔明泽,转身就走。
乔明泽还站在原地,没再说话,只是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乔仲玉则一手拎起温宝儿放在前面杠上,自己骑上车,让姚珍珍抱孩子上车,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朝着反方向骑行,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四月的清晨,江南水乡最美的季节,风裹着草木的清甜漫过街道。
路边的梧桐树抽了新叶,嫩黄绿的叶片缀满枝头,晨光透过缝隙洒下,在青石板路上织出斑驳的碎金。
早点摊冒着白汽,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醇味飘远。
早起的老人牵着买菜的竹筐慢走,上班的人行色匆匆,自行车叮铃叮铃不断的驶过人群,叫着“让一让,让一让”,整个街道都浸在温软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