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不时的插一句,都是关于阮孟熙家的事情。
包打听道:“都说阮副营长人好,哪好啊。我发现了,这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在外面名声好透了,在家时却完全不是那样,在外名声越好的男人,在家就越不顶事。”
杨玉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搞笑:“怪不得,东子他爹在外名声一般。”
包打听笑了。
乔云霆站着给陆西辞敬酒。
陆西辞挑起新话题,“大乔,你过年拍的那挂历,听说到处都在送?”
乔云霆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怎么了?”
陆西辞喝了半杯酒,语气听着漫不经心,却字字清晰,“就是提醒你一句,往后别再出什么秘密任务了。你这张脸现在辨识度太高,去了容易出岔子,不光自己危险,还可能连累同伴。”
乔云霆完全没有想到:“啊,怎么会这样!”
他还想出任务,为妈妈为妻子为闺女拼一拼呢,现在知道自己以后都不出任务了,心里一下子急了!
陆西辞抬眼看向乔云霆,眼神沉了沉:“要是后续去了党校学习,真遇上上级派任务,记得把这层顾虑提出来,别硬扛,大家的安全最重要。”
乔云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着。
他是个聪明人,陆西辞这话里的分量一掂量就明白 —— 他的话实则把他从 “隐蔽战线” 的名单里摘了出来。
这既是保护,也是某种程度的 “限制”。
他沉默片刻,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谢小姑父提醒。”
旁边的杨玉贞和江晚意几乎是同时眼睛一亮,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了如释重负的松快。
乔云霆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她们心里最坚实的那根桩。
真要让他去执行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任务,她们这些做家属的,往后夜里就别想有片刻安稳 —— 灯要亮到天明,心要悬到嗓子眼,耳朵得支棱着听窗外任何一点动静,生怕哪句话、哪个脚步声就带来坏消息。
陆西辞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无异于给她们吃了颗滚烫的定心丸。
杨玉贞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重生到现在半年多,她多少个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护着乔云霆避开那些危险,甚至偷偷准备打断乔云霆的腿……还有更离谱的想法,她都产生过!
可千算万算,竟不如陆西辞此刻这两句话管用,轻描淡写的,就把她最揪心的事给解决了。
杨玉贞看向陆西辞的目光里,悄然漫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陆西辞这话看似是提醒乔云霆,实则是在暗暗点她 —— 今天必定有什么凶险的秘密任务,而陆西辞不动声色地帮乔云霆推掉了。
就冲这一点,杨玉贞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欠着陆西辞这份情。
她这人身上带着江湖气,最看重 “恩” 字,更何况陆西辞给的不是一般的恩惠,这简直是护住了乔云霆的一条狗命!
杨玉贞没说什么客套话,拿起酒瓶给陆西辞的杯子添满酒。
向来不兴在菜碟里翻拣的人,此刻竟当众拨开红烧肉堆,挑了块肥瘦相间、油光锃亮的放进他碗里,眼角堆着真切的笑意:“这话在理,我敬你一杯,多谢你替云霆操心。”
她举起自己的酒杯,手腕一翻,酒液一饮而尽,杯底朝空,透着股利落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