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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野凝视着对面的两人,看站位,他成了那个外来者。
崔纪恒心里苦啊,想到后半生幸福,他也不敢提前说出姜素还活着的消息。
唉,就说这事搞得,搞得他里外不是人,反正都不是人了,那就先紧着对自己有利的一边做人。
周斯野并没搭腔,目光还在崔纪恒身上,眼神依旧审视,“你与他很熟?”
池西屿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就这么静静看着。
崔纪恒想了想措辞,开口道:“不熟,有过一面之缘。”
这话他也没说错,自己跟池西屿真不熟。
池西屿笑看一切,单手插兜,意味不明的来了句:“我只对自己喜欢的感兴趣,你朋友,”
话没说完,池西屿顿了下,补充道:“没人跟你抢。”
话落,他拍了拍崔纪恒的肩膀,故作亲近道:“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崔纪恒:“……”
都玩他呢?
丢下这话,池西屿也不管他们神色有多怪异,搅完局,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斯野审视的目光,转移到池西屿身上。
他下意识开始深究他的话,明明听不出什么问题,但听着就是很不得劲。
收回目光,周斯野重新看向崔纪恒,他可没听错,他们之前是约过饭的。
周斯野意味不明道:“不熟,你们还一起吃饭?”
“……”
崔纪恒在心里咒骂池西屿,坑人的玩意。
他避轻就重道:“熟的珊荷,我只是捎带脚的。”
周斯野闻言,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了下,“戴珊荷怎么会认识他?”
两个毫无关联的人,是怎么相熟的?
崔纪恒耸肩,一脸坦荡荡,“不知道,你是知道,我对珊荷也就是床伴的存在,她的私事,从不会跟我说,我也不敢多问。”
周斯野看他的目光完全是一言难尽,对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自我定位,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新闻看了吗?”
对他跳跃式的话题,崔纪恒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新闻是什么。
“知道。”
周斯野:“去对接下受害者赔偿的事。”
聊到工作,崔纪恒一脸正色的点点头。
……
一间高端小区。
池西屿开门进屋。
池洐诚见他,立马跑过来,绷着小脸,圆溜溜的眼睛了,满是对姜素的担忧:“爸爸,妈咪还没出来。”
池西屿摸了摸他的头,这次不是作怪,而是带着安抚意味:“妈咪没事,你不用担心。到你睡午觉的时间,去睡觉,别让你妈咪担心。”
池洐诚虽然很担心姜素,但他同样也是个听话的宝宝,乖巧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主卧。
池西屿端着一杯温水进去。
房间窗帘被拉上,屋里昏昏暗暗,昏黄的床头灯,不至于让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床上,姜素面色素白,眉间的褶皱,正述说着她的不适。
池西屿走上前,坐在床上,手伸进去,拖住姜素的背,连人将被一起揽入怀中,声音温柔:“喝点水,润润嗓子。”
姜素眼睛都没睁,就着他的手张开嘴,一个喂,一个喝,熟络的动作,就跟练习了数百遍。
池西屿替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饿不饿?我给你熬点粥?”
姜素闭眼摇头,眉间的褶皱没减,声音沙哑:“不想吃。”
池西屿拥着她,侧躺下去,从身后抱着她。撑开她攥紧的手,将自己的胳膊塞进她掌心,让她去掐自己。
姜素的身体在他怀中微颤,因疼痛,让她面色苍白无血色。
池西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等这边完事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姜素抠着他的胳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用着全部力气去抵抗身上的疼痛。
她如今的身体,就跟精心包装过的残次二手货似的,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却是破败不堪。
那一场车祸,虽没要她的命,却也让她备受折磨。
只要遇到阴冷天,她的骨头就跟泡在冰水里,冷的刺骨,疼的人彻夜难眠。
发病时,都要靠大量的止痛药才能舒缓一二。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依耐性,现在的时效已经越来越短。
池西屿感受着发颤的身体,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他想帮她,可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却无能为力,无从下手。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
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被疼晕过去,姜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听她均匀的呼吸声,池西屿将房间里的暖气调高了些。
等她彻底睡熟了,池西屿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给她掖了掖被子,转身出门打电话。
……
“让我们停工?”
上头传来消息,让港瑞暂停游乐城的项目。
周斯野眉心微凝,不是才说好了照常运作,怎么突然改了口风?
领导秘书对周斯野态度还算客气,“上面要彻查,现在必须得停工整改。”
周斯野:“蒋市长这几天有时间吗?”
领导秘书:“最近会议比较多。”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没时间见他。
挂了电话,周斯野神色不明,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拨通内部电话,把卢岩叫进来。
“池西屿那边什么情况?”
卢岩说:“您跟他之间,查不到任何重叠的联系。”
至于私生活方面。
“只查到他的妻子是个华人,他们的交往时间被抹去了,四年前,在他生日当天,池西屿公布了自己的结婚的消息,据说他们的感情很好,与池家其他人争斗的时候,他的妻子一直都陪着他。”
“池西屿几次遇险,都是他妻子救的她,听说,为了救他,还中过枪。”
这都是过命的交情。
卢岩继续道:“为了报答妻子的救命之恩,我听说,池西屿还给她妻子分了股份,买了岛屿与古堡,对妻子是非常的宠爱,她人稍有些风吹草动,他就非常的担心,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
听他八卦的越来越起劲,周斯野蹙眉敲着桌子,不耐打断:“我要听的不是他的夫妻生活。”
卢岩:“……”
这不是他让自己调查的吗?
说了又不爱听,听见人夫妻感情好,他羡慕嫉妒?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不敢表露分毫,收回八卦的心,他说:“您与池西屿之间,我查不到任何矛盾。”
可能,单纯的就是看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