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之父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县城婆罗门

朱安上将的脸上带着预料之外的表情,看了这一份五年计划半晌,又抬头看向科曼道,“没有想到,我们军队当中还有你这种人才,看起来像模像样,听说你曾经去苏联考察过,真学了不少东西。”

“没有呆太久。”科曼面色平和的回答道,苏联的五年计划是一个庞大的计划经济体系,还有年计划、季度计划、企业计划等等组成部分。

这可不是他这个看起来叫做五年计划的东西可以相比的,计划经济想要运转的好非常深奥,不然苏联的计划经济也不会到了后来问题这么多。

完善的计划经济体系,其实比市场经济更难。市场经济的内核无非就是资本,再简单点来说就是钱,计划经济当中也有钱的因素,但不只是钱。

用钱作为一般等价物,好歹价值是明确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明码标价。而用职务、生产积极性等等东西作为一般等价物,价值是模糊的。

当中的博弈有着太多因素,工人还可以继续磨洋工,以便提出更多的条件。

这样一来,计划经济已经谈不上,市场经济的优势也无法发挥出来,这就是一种最糟糕的模式。

运转计划经济苏联都属于是非常成功的代表了,很多国家同时兼顾市场经济,又制定五年计划对一部分产业使用计划经济,还自称是把两种制度的优势结合起来,结果变成了把两种制度的劣势成功结合。

明码标价的好处在于,一个项目可以由不同的主体来竞标,谁开出的价钱最低、质量最好,就交给谁去做。无论是国企还是私营企业,有条件就可以承接国家的项目。

不过相对而言,计划经济还是比较适合能源以及钢铁等重工业,如果重工业和轻工业是骨骼和肌肉的关系。片面只有重工业强大,人们普遍认为反面例子是苏联,但只有轻工业的国家那可就太多了,绝大多数都是失败国家。

如若不是科曼穿着军装,朱安上将甚至都认为自己面前是巴黎某个学派的后起之秀,笑呵呵的道,“你做军人还真是可惜了。”

“这是唯一让我不觉得可惜的职业。”科曼马上表达了对军人身份的拥护,既然朱安上将并没有表现出来排斥,他就继续说道,“总参谋部的意思是,军队不适合在经济问题上和**爆发冲突。如果面临**的压力,就把五年计划拿出来,相信可能会执政的左翼**,应该满意了。”

连五年计划都拿出来了,法共和社会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科曼还是挺希望等到左翼联盟上台之后,这份五年计划可以实行的,对于北非海外省这样初级发展阶段的地方,计划经济是真的有很大作用。

而且阿尔及利亚目前的开发程度比东方大国就算是强一些,但也没有强出本质差别,算是同一个发展阶段,没有理由不起作用。

第四共和国更换**这么频繁,没准对于只有短时间执政的左翼**,这还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朱安上将也认可了科曼口中德拉贡上将,所考虑的军队最好不要和新**起冲突的担忧,“总参谋部考虑的很全面,要是新**逼迫我们,我们就拿这一份五年计划给应付巴黎。”

“那么我的转达完了,我要马上回到我的工作当中了。”科曼直接深藏功与名准备离开。

完整的五年计划其实有一个部分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教育体系的构建,科曼也知道再穷不能穷教育。

但是教育问题对阿尔及利亚并不急迫,教育体系需要长时间的培育,他如果现在在北非搞出来两座大学,谁来做学生呢?

总要有人先做小学生,然后是中学生,最后才是大学。所以高等教育并不急迫,至少现在还有充分的时间,只要在初级和中级教育上先下功夫,至于高等教育,以后肯定会推动,不用马上就开始。

科曼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肯定不能在大城市流连忘返,就算是装也要符合一下军人气质,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先,没多久已经返回塞蒂夫军事法庭。

短短休假返回的科曼,没有从塞蒂夫发现什么变化,这里仍然处在火热的劳动氛围当中,新年前后福利了提升了一些。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桶装的肉汤为劳动者们一个安慰,一月一日她们还得到了一天的休息时间,由此证明了军管也能够做到执法有温度。

科曼返回之后立刻就扎进积累的卷宗当中,既然是军管实行的当然是军法,一切以军人为先。

简单来说适用军人以及家属的执法标准就是,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案件,都要无脑站在军人一方,这是军事法庭运转的基础逻辑。

但是显然,目前还有很多人不够理解这一点,就比如塞蒂夫当地的欧洲移民后代,对迁入的马龙派移民竟然也出现了排斥心理,可能是把这些马龙派移民当成了之前的穆斯林土著,这就非常不好。

最大的矛盾仍然是土地矛盾,而生活习惯则是触发点,勒菲弗尔就有一个棘手的案件无法判断,就涉及到了新老移民之间的冲突。

“莫兰特家族是欧洲移民,在塞蒂夫很有影响力,因为土地和新移民爆发了矛盾,双方闹的不可开交,莫兰特带着人把马龙派军人的家属给打了。”

勒菲弗尔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过程道,“这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不过莫兰特那边矢口否认,我们接收这个案件是涉及的马龙派移民家庭,是第一集团军的军人。”

“不抓人还留着做什么?过年?”第一集团军像是一个闪电集中了科曼的脑海,那不就是他手把手参与招募的部队?

这要是什么军人婚姻的问题,科曼也就不关心了,也留不到现在,既然是新老移民冲突嘛?科曼能够理解勒菲弗尔的谨慎,但这种错误仅允许一次。

科曼直接带军事法庭的军人去抓人,很快出现在了莫兰特的农场,农场四周高耸着棕榈树组成的绿色围墙,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打眼一看科曼就知道,这基本上就属于是一个阿尔及利亚版本的县城婆罗门的家庭,可以在一个定居点称王称霸的实力。谷仓的门敞开着,里面堆放着干草。

更远处,几头黑白相间的奶牛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啃着草料,颈上的铃铛随着它们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用通报直接进。”科曼必须捍卫军事法庭的权威,一个县城婆罗门还不至于对他的执法造成阻碍。

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们是自己王国的绝对君主。他们的农场边界就是国界,他们的谷仓是城堡,他们的马匹就是战车。在这片土地上,自救和自我防卫是刻在骨子里的第一信条。

危险当然存在,对于这个名为海外省实际上和殖民地差不多的地方,没有两下子根本不可能有大片土地,他们拥有并熟练掌握枪支。这不仅仅是为了打猎或娱乐,更是为了对付破坏庄稼的野猪、威胁牲畜的土狼,以及——那些心怀不轨的闯入者,尤其是不可信的阿拉伯人。

农民对**的熟悉程度,可能远超城市里的任何人。

大量军人直接进入农场,忽视了禁止闯入的警告牌,直奔中心的几座房子过去。

科曼对于这座农场是标准的不速之客,但是手握真理的军人,第一时间就打消了莫兰特家族捍卫自身利益的念头。

“谁打了贝拉的家人,给我站出来。”科曼双手掐腰下令把所有房间都搜查一遍,直到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全部出现。

没有人出声,看到没人站出来科曼直接笑了,“我们绝对不会愿望一个好人,先全部带走,无辜者到时候会被释放。”

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在科曼这里是完全没用的,他就喜欢轻罪重罚,显然这些自认为是法国公民的移民,似乎不太清楚这一点。

对于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行为,科曼肯定需要一点时间进行校正,没有关系,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此时在坦白从宽已经来不及了,对有可能坦白从宽的男人上去就是两个嘴巴,打断了施法,科曼一声令下,莫兰特家族全体成员就被押上车,直奔塞蒂夫军事法庭所在地。

“长官,是不是太严厉了一点?”勒菲弗尔觉得科曼是不是有些滥用武力?

“我们既然已经出动了,就必须要拿出来态度,算他们倒霉吧。”

科曼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是小题大做,但是为了给当地的新老移民冲突,立下一个范例,震慑以后类似事情的发生,就不能轻拿轻放,“通知贝拉一家来军事法庭指认,先给莫兰特家族的男人提个干,敢动第一集团军军人的家属,对我产生了极大的不尊重。”

在科曼哔哔不停的话中,新年范例案件的审问拉开了帷幕,不同审讯室出现此起彼伏的哀嚎,这落在了同为莫兰特家的妇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