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连她都治不好的病,那这世间就没人敢打包票能治了。
而南疆之人最擅长的就是巫蛊之毒。
既然此刻南疆的圣医都治不好巫婺婆。
那就说明,这位巫婺婆的病,应该与蛊毒无关。
“我能不能治疗巫婺婆,靠嘴巴说有什么用?不如先带我去看看你们巫婺婆的病情如何?”
姜南溪慢条斯理地开口,一下子打断了少女们的议论。
几人都警惕地看着她。
“你不要以为,花言巧语骗了少主,就能混进岛上打探消息,你们中原人最狡诈了。”
“用巫婺婆的病当借口诓骗少主,你该死!”
少女们眼中已经有了浓烈的杀意。
谢斯辰脸色沉了下来。
姜南溪抬了抬手,阻止了他说话。
她唇角勾起,不紧不慢道:“你们的巫婺婆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吧?若不马上治疗,或许即刻便会死。你们希望你们的巫婺婆**吗?”
“不!你胡说,巫婺婆才不会死!”少女们一下子红了眼眶。
姜南溪:“若是不想你们的巫婺婆死,那不如先带我去看看她的病情。既然你们的少主敢请我过来,那就代表我的医术得到了你们少主的认可。你们的少主能相信我,为什么你们不能也相信一下呢?”
“至不济,也就是巫婺婆的病情没有任何进展,我是个骗子,到时候你们一样可以杀了我。”
“可万一,我真的能治好你们巫婺婆的病呢?那你们此刻的阻拦,岂不是害巫婺婆失去了唯一好起来的机会?”
姜南溪凭借着强大的自信和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动了几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她们终于决定去请示族中长老。
姜南溪则被关进了一间简陋的石屋中。
门一关上,姜南溪就忍不住问谢斯辰:“你是南疆的少主?”
谢斯辰点点头。
直到此刻才说出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楚家一直与南疆某些势力暗中有联系。
谢斯辰归顺楚穆炎,又进入朝堂后,楚穆炎就把一些与南疆明面上的联系交给了他。
可谁知阴差阳错,却发现了谢斯辰是他们从出生起就被人抱走的少主。
楚穆炎得知后,就让谢斯辰跟着那南疆人来了星屿湾。
星屿湾是南疆族人在西楚的据点,受西楚皇室官方承认的。
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驻外大使馆。
“楚太傅原本是让我来这里搜集南疆的情报,可事实上,这里的人虽尊我为少主,却并没有真正接纳我,甚至我几次问及身世,都被搪塞过去。”
谢斯辰淡淡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八卦。
“于是我便想办法接触南疆的巫蛊之术。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拦着我,却也只许我接触最基础那些蛊毒。比如南溪你服用的【阴蛇蛊】,我便已经找到了解药。”
说着,谢斯辰伸出手,掌心放着一颗血红的药丸。
姜南溪接过药丸,不着痕迹的用系统扫描了一下基础成分。
随后在谢斯辰紧张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吞入腹中。
谢斯辰眸光闪动:“你不怕我骗你?”
姜南溪摇头:“你要骗我,不必用这种手段。而且谢斯辰,我说过,你是我信任的家人。当初在大理寺、在西华门,你可以舍命保护我,如今我为何不信你?”
谢斯辰眸光闪动,良久才道:“可我说,我知道巫髓蛊的解法,就是骗你的。他们虽尊我为少主,却根本就不会让我接触机密。而巫髓蛊,是南疆部落最大的秘密之一。”
姜南溪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所以,我不是来了吗?”
“你有少主的名分,我有救人的医术。那位巫婺婆在南疆族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吧,若我能治好她的病,再加上你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就能谈谈交易了?”
……
装修风格独特的另一间石屋内。
姜南溪看到了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眼下青黑的巫婺婆。
巫婺婆大概五六十岁年纪,头发花白,身形干枯消瘦。
可神态之间还是能看出优雅从容。
只是病痛的折磨,让她形销骨立,哪怕睡梦中眉宇间也满是痛苦之色。
姜南溪一边抓住老人的手腕把脉,一边将人送进系统中检测。
其实,巫婺婆的病症很简单。
姜南溪甚至不用细细把脉,就大致猜到了。
而此刻,脉象和系统检测的结果,也完全印证了她刚刚“望”诊后的判断。
“只是普通的肠痈,能治!”她言简意赅道。
肠痈,就是后世的急性阑尾炎。
在古代,肠痈之症到了后期,尤其是穿孔、化脓感染阶段,几乎就是绝症。
也难怪南疆人会对巫婺婆的病束手无策。
可急性阑尾炎,对于22世纪的医学生来说,几乎都不算病。
哪怕刚毕业的实习生,都能在仪器设备和医疗机器人的辅助下,简单完成。
所以,姜南溪说能治,都已经是谦虚的了。
她甚至能保证十分钟就完成阑尾手术。
半个小时后,巫婺婆就能行动如常。
可她这话落在南疆族人耳中,却不啻于一个笑话。
而且是完全不把巫婺婆的痛苦和生死放在眼里的恶劣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