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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哪怕没有名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断他的温柔言语,兰筝将换来的钱给他,“我知道鞋子是你给的,谢谢你的好意,但现在的我穿不起那么贵的鞋子。”
不再靠着依附男人生存,每一分每一毛都干干净净,但同样的,来得也就没那么容易了,熬夜改方案,应付客户,赚取为数不多的薪水,但乐得自在。
这些年不是没有过男人送她奢侈品。
和霍旭东一样,
兰筝都会退回去。
不属于她的,她分文不取。
听出兰筝口吻里的拒绝,霍旭东懊恼自己的冒失,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又冒犯了她。
失去她的五年里。
霍旭东深刻认识到对待真正爱的人应该怎样。
人不是物品。
他最该尊重。
“好。”
将钱拿回来,霍旭东唇角始终挂着些许弧度,“那我先走了。”
怕兰筝不想见到自己。
在店里遇到。
本来也是意外。
站在店门口,难得一次是兰筝望着霍旭东背影离去,可转进电梯通道,霍旭东便因为体力不支而扶着墙大口喘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保持平静和兰筝说那几句话需要克制多么汹涌的情绪。
每一个字。
都需要思量斟酌。
不敢眨眼。
她哪怕一秒钟的烦躁都会让他悔恨。
但好在。
很平和地结束了对话。
*
又在沪江留了一周,兰筝提前完成了项目。
圆满结束。
双方共同组织了聚会。
酒店外大雨瓢泼,包厢里推杯换盏,酒气弥漫,兰筝喝了几杯,她酒量不好,加之之前混迹在男人堆里时时长需要靠喝酒来引起注意。
对酒精,她是排斥的。
但还是耐不住珍妮的劝酒,又喝了几杯下肚便顿感晕乎乎,走出包厢想去洗个脸清醒,还没进去,便在走廊看到一个和霍旭东八分相似的身影。
上次在奢侈品店遇到。
他的淡漠平静,让兰筝深信,他也一样放下了。
也是。
五年了。
他这样事业有成的单身男人,身边多的是女人前赴后继,他们的那点事早就该烟消云散了,给鞋子,方案顺利通过,或许都是巧合罢了。
这么自欺欺人想着,兰筝当作陌生人从他身侧走过,霍旭东抽着烟的手一抖,顺势将燃烧着的火光按灭在**桶上。
手像是本能地抓住了兰筝的胳膊。
她还醉着,思绪不明,人也混沌,但这么一下,手臂像是被狠狠烧灼了下,下一秒人便被按在了背后的镜面墙壁上。
不等一句疑问出口。
唇被堵住。
霍旭东刚才只点了烟没抽,那烟是用来平息自己的情绪的,想要压制自己的欲念,但看到兰筝时,知道她明天就要离开时,什么烟,什么药都没办法了。
就算被恨,也好过被遗忘。
他的侵入蛮横疯狂,像是野狗在撕咬食物,双手捧着兰筝的脸抬起来,呼吸滚烫地流到了兰筝的脖颈里,一路往下,覆盖每一寸皮肤。
她意外地没有反抗。
竟然顺势回吻了回去,感受到的瞬间,霍旭东停下动作,双眸不可思议地涨大,像是在做梦,又晃了晃脑袋。
不。
就算是做梦,兰筝在他的梦里都只有怨气,憎恨和眼泪。
这样的回应和软和目光是从没有过的。
一定是她喝醉了。
霍旭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又反应过来,“……你是把我当你丈夫了吗?”
不可以。
一旦想到兰筝会那样回吻别的男人,他就血液翻涌,大脑充血。
“如果我说不是呢?”
她的回答让他有了顷刻的回温,却又震动,“那为什么……”
“你来吻我,还问我为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
推开他,兰筝摇摇晃晃直起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往洗手间走,没走一步,手忽然被拽住,霍旭东垂着头,整个人埋在阴影里,用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我不告诉你丈夫,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偷偷见面,我飞去找你,任何时候,地点。”
哪怕相隔万里,哪怕没有名分。
他也义无反顾。
这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他怕再拖下去,再晚几年,兰筝会忘记他,自己也会老。
这些几年他努力维持样貌身材,就是为了有一天她回来时,自己还能配得上年轻的、鲜活的她。
这些话将霍旭东的卑微尽显。
不再是清高傲慢的,在兰筝面前,他可以为了和她有片刻的温存而终身不娶,甚至当一个情夫。
兰筝背着身。
醉意还没散,但听得懂霍旭东的话,说没有震动是假的。
记起当年被带进舟水湾。
他是那样的遥远,冷漠,像雪山上冰冷的石像,爬断了腿也未必能遥望一眼,可今时今日,他竟然要当她的情夫。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兰筝转过了身,刚才脸上放纵过后的轻蔑褪去了,多了几分严肃。
“我知道我不年轻了,一定比不上你的丈夫善解人意和英俊,我会努力改,只要你肯……我的钱,人,都是你的。”
他愿意倾家荡产,掏心掏肺。
换兰筝的一刻驻足。
这五年里见不到她,每一天人生是灰暗的煎熬的,他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知道梁琦要和兰筝共事时,他甚至有些嫉妒。
尽管努力让自己不要打扰她了。
但从梁琦口中得知她就要走了,就要回到她的家庭里,霍旭东百般挣扎,还是找了过来,做出了疯狂的,几乎算是自毁的举动。
“可我不在国内,你确定可以忍受异国?”
比起霍旭东的冲动,兰筝要显得理性很多,她对男人并没有太过幻想,也不信霍旭东真的可以爱她至今。
只当作他今晚只是**作祟。
或许是在奢侈品店时的重逢有些刺激到了他。
但兰筝不清楚。
今天。
霍旭东是在当生命里的最后一天过。
“只要你答应,无时无刻,随叫随到。”
他还攥着兰筝的手,掌心里硌着那枚戒指,她指尖动了动,轻轻将手抽出,接着施舍性地考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能深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