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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毕业就结婚
和长孙绒相遇是意外,两人并不在同一所学校,只是恰好参加了同一场派对。
独身在异国两年,能遇到熟人是很不易的。
兰筝早不像从前那样排斥过去的人和事,时间冲淡了恨和怨,留下的是零碎的回忆。
拍完照。
长孙绒按下发送。
“之前就听我哥说你来读书了,没想到和我离得这么近,以后要常聚啊。”
她们并不熟。
可她性格使然,又深刻记得霍旭东和兰筝的关系,这才故意贴了过来,想要打听她的生活,或者说是替霍旭东打听。
毕竟这两年黎珠来电话,没少唉声叹气,叹霍旭东感情生活的空白。
大多是兰筝离开导致的。
如果可以。
她是想牵红线的。
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兰筝离开时是一位金发绿眸的男人来接,听派对上的人说是她的男朋友,在一起一年多了。
感情很好。
并且在同一所学校,是冲着结婚去的。
长孙绒心中了然,不敢让大哥看到照片再生出希望,便手忙脚乱把照片删了,好在霍旭东也没来问什么。
几天过去,都风平浪静的。
遇圣诞节学校放假,长孙绒说什么都要回家,买不到票,转机花了一天一夜才到京州,得知她回来,黎珠特意叫了魏权和霍旭东来家里吃饭。
这种家庭聚会,霍旭东这个外人一贯都会拒绝,这次却难得出了席,长了两岁,又接手了霍家的全部生意,学习了和那群心怀鬼胎的人打交道,他更沉得住气,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喜形于色。
连对霍家的阿姨们都学会了笼络。
长孙绒惊叹与霍旭东的改变,又莫名觉得他身上少了锐利,多了柔和,时不时还会拿看妹妹的眼神看她。
还关心她在学校吃得好不好。
黎珠对此倒是觉得稀松平常,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魏权身上,“你和连晴离婚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都三十了,离个婚还要找妈妈打小报告啊?”
他还是没变,对任何事都玩世不恭。
长孙绒咬着筷子,“哥,你干嘛和嫂子离婚,她挺好的啊。”
“等你结婚了就知道,身边天天躺着同一个人,太没劲。”魏权说着垂眸苦笑,眼睛又瞟向霍旭东,“再好的东西得到手了反而没意思了,但要是得不到,就天天想,夜夜想。”
他是在暗讽霍旭东。
饭厅里的人都听得出来。
霍旭东对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容忍程度,“那是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和你混为一谈。”
“是吗?”魏权可不信,“你敢说你要是和解兰筝在一起了,你会不腻?”
又提这个名字。
黎珠先打断,“好好的家宴,不要提外人。”
霍旭东也没气,面容平常。
吃完饭,他独自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身影被光秃秃的树丛枝桠笼罩,长孙绒走下台阶过去,“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过去前她就预感到了霍旭东在等什么。
但还是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在措辞。
只因不想他继续这么傻等下去。
“等魏权一块走。”
两人是一起来的,魏权开了车去办公大楼接的他,两人明面上不对付,实则一块这么多年,不是同父同母,但也将彼此当成了好兄弟。
到霍旭东身边坐下,长孙绒凑近了,仔细盯着他的脸,莫名道了声:“哥,你瘦了,憔悴了,不会真的是因为解兰筝吧?”
从兰筝走过,霍旭东经历了霍家的变故,看着姑妈在祖父的病榻前发疯,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隐瞒弟弟妹妹的事,为什么要将她推出去,还出卖她。
让她不人不鬼的活着。
之后便是祖父去世,二叔从山上下来,被姑妈狠狠咒骂了一顿,从此断绝关系,家里支离破碎,而他成了苦苦维护的那个人。
心力交瘁时,难免会想到兰筝。
看到长孙绒的那张照片,是这两年来唯一的慰藉。
还没张口问。
长孙绒便先截断了他这唯一的念想,“解兰筝已经有未婚夫了,我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他们在一起买圣诞树装饰家里呢,好像一毕业就要结婚。”
不是像傅怀凌靖那样的踏板,也不是许擎那般的单纯情谊,就是正常恋爱结婚的男人。
这一次霍旭东明白。
他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
长孙绒道出的真相对霍旭东的打击太大,入冬后让他大病一场,下不来床,肺痨成疾。
梁织和裴宋先后都来看过。
劝他放下。
他们俩没有结婚,但也正式得到了霍文君的同意,算是得到了好的结果,看到霍旭东这样自我糟践,自然于心不忍。
可该劝的都劝了。
还是没有用。
两年过去,兰筝仍然不肯联系家里,梁织连在中间说情的机会都没有,裴宋握住她的手开导:“兰筝就是知道你会替霍哥说情,才会和家里断绝联系,这件事谁说都没用,要他自己解开心结。”
他们走后,许楹找到病房,先后进去探望。
有好长时间没见。
许楹又剪了头发,回了学校任教,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淡雅高知,可坐在一旁看向霍旭东的病容时,表情却不是真的释怀。
“为她把自己弄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这不是霍旭东想要探讨的问题,“你来就是问我这个的吗?”
“不是。”许楹眼眶湿了,坐下这一刻才发觉,自己还是爱他,但也不会再因为爱他去恨解兰筝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小叔一年前去见过解兰筝,甚至提出想要和她在一起,但被拒绝了。”
回来后。
许擎同样是一蹶不振。
她就亲眼撞见过他在房间自扇巴掌,为曾经害兰筝流产而日日懊恼,和她的关系更是急转直下,前阵子她已经搬离了许家老宅,脱离了父亲所留下的财富。
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这便是许擎给她的报复。
霍旭东现在,和他太过相似,许楹不想看着他再这样下去,“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结婚,我不会计较之前那些……”
“许楹。”霍旭东薄唇惨白,微笑淡然,“从决意在婚礼上揭发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好了,这辈子要么娶兰筝,要么不娶。”
否则。
他不会做出那种破釜沉舟的事。
许楹起身,笑中带泪:“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