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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点都不感动
将行李打包寄走,还有小米和兔子都要**宠物托运,手续要走一段时间。
梁织还在竭力劝阻。
但兰筝心意已决。
见拦不住她,便将公司的年度分红提前打到了兰筝卡上,“如果你一定要走,那就把钱收下,我见不到你,起码要保证你在外面的生活。”
没有客套。
兰筝拿着钱,提前定下了出国后要住的房子。
从中介那里出来。
霍文君驾车缓慢行驶至兰筝面前。
“上车。”
趁着霍旭东没回来。
霍文君必须解决这个大麻烦。
兰筝内心拒绝,但大概知道霍文君要做什么,便将计就计上了车。
“你现在倒是大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可是连头都不敢抬。”
那段记忆兰筝还记忆犹新。
但坐在车里,她已经可以自若应对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了,从容地拉过安全带系上,“您要带我去哪儿?”
“哪也不去。”
对兰筝。
她可没有和她坐下来心平气和吃饭的心情,在车上和她把话说清楚,便足够给这个女人面子了。
将车停靠在路边的停车线内。
霍文君沉叹口气,降下车窗,点着一根烟。
她虽然五十多岁了。
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都是魅力。
呼出一口烟,便开始用言语哄骗,“你知道旭东为了你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
兰筝侧过脸,面上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也不想知道,您不用来和我说。”
“他为了你去找他二叔,想要弄清楚他的小姑的死,让我不再怪你父亲,然后同意你们在一起。”
捏着湿 润的烟嘴,上面沾了她的口红印,烟草还在燃烧,烧得霍文君内心起火,为霍旭东的深情愤怒。
但更愤怒的还是兰筝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
她养大的孩子。
为了她走到这一步,她这个梁家人竟然毫无反应。
“看到旭东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
实在是铁石心肠。
车窗上印着兰筝淡然的脸庞,看得出了神,她连霍文君在说什么都成了耳旁风,随之而来的只有一声苦笑,“感动?为什么,就因为他要去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转过脸,兰筝与霍文君对视。
她眼中再没有怯懦彷徨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您错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想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我去这么做,我讨厌他,恨他,不想见到他,如果他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去做这些对我毫无意义的事。”
“真的?”
“千真万确!”
烟雾散去,霍文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希望等旭东回来找你的时候,你也可以这样说。”
打开门锁开关。
“回去吧,这里离刚才的地方不远,我就不送了。”
没有片刻迟疑。
兰筝推门下车,背着身,没有回头,没有停留,但心里比谁都清楚,刚才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进了霍旭东耳中。
窗口的倒影角度刁钻,刚好可以看到霍文君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边缘。
通话页面清晰可见。
这样也好。
就不用再和霍旭东见面,不费功夫,便能就此切割。
可越走,脚步越虚浮。
走到累了。
兰筝便在路旁的桥墩上坐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
“听到这些话,你还想去见她吗?”
霍文君的质问像无声的手,捏住了霍旭东的心脏,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给兰筝带来困扰的那个人,她不想见他。
更不想他打扰她的生活。
这不是欲擒故纵的话。
反而字字句句,发自真心。
电话里霍旭东沉默了太久,久到霍文君心慌,“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念念不舍,姑妈会给你找更好的。”
“姑妈。”
听到了内心的声音。
霍旭东将接下来的话视作对霍文君的一种报复。
报复她这样果决利落地让兰筝说出那些话,让他由心到身的死透了,一点渺茫到蜉蝣的希望都不给他。
更报复她曾对兰筝的辱骂也好,压迫也好。
起码在最后的时刻。
他想真心实意地替兰筝出口气,于是二叔和小姑的事,成了最好的刀,“您恨错了人,其实一直以来害死小姑的人,是您的亲弟弟。”
这下轮到了霍文君沉默。
路旁有其他车辆疾驰而过,带动风声,轻轻拍在脸上,对霍文君而言却像是巴掌。
“你说什么?”
“我有没有骗人,您把裴宋和二叔的头发拿去做DNA比对就知道了。”
沪江下了雨,京州却是大晴天,霍旭东走在台阶上,或许是伤心过度,失魂落魄下,一脚便踩空了台阶,崴了脚。
狠狠地摔下了台阶。
凉雨丝丝抽 打在脸上,他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好像也跟着沉寂下去了。
*
霍旭东小腿骨折,打了石膏,半个月到一个月都需要坐轮椅。
因出行困难,便暂时留在了沪江。
京州的工作由魏权接过去和梁琦一起打理,住在沪江,又回到了舟水湾,是开始也是结束的地方。
裴宋原想过去照顾。
却被霍文君强行带走关了起来。
这一关便是一周。
这种事小时候也常有,他很小便从孤儿院被带到霍家,一样是领养的,和梁琦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梁琦名义上的父亲是霍青升,霍旭东的二叔。
虽然是养子。
但在家里的待遇就仅次于霍旭东,吃穿也都是第二好的,裴宋不同,他更像是奴隶,没有和他们一样读贵族学校,没有学习经商。
反而一成年就被送走,当了几年特警,练了一身本事。
回来却是给霍旭东当保镖,梁琦还时常冷嘲热讽,只有被派去照顾梁织时,他才能感觉到些许的平静和温暖。
可霍文君拿着检验出来的亲子鉴定找过来,表情复杂而愤恨地控诉着:“为什么是你,怎么能是你?!”
裴宋一脸茫然。
“……什么是我,您在说什么?”
鉴定报告被丢在他的脚边,还没来得及去看,霍文君的泪已经流下来,“亏我那么尽心尽力打理霍家,究竟是为了什么?笑话,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