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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承望的吻强势又带着一丝祈求,明显不想让她离开。
兰穗岁的心被浓烈的爱裹得窒息,理智却被门外急切的呼唤拉扯着。
方黎木深夜来到这里,绝非无事。
她将人推开,安抚道:“我很快就回来”
雪承望神色黯淡,脸上浮现难以掩饰的失望。
又是这个男人,他是克星吗?
总是在最接近幸福巅峰时,泼来最刺骨的冷水,浇灭他所有的希望,夺走兰穗岁全部的注意力。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次是意外,两次便是蓄意。
“不准走。”他猛地收紧手臂,把兰穗岁禁锢在怀中,声音沙哑而偏执,“莹莹,今晚你是我的。
兰穗岁十分为难,明白戛然而止的煎熬与失落。
本打消了离开的念头,门外催促的呼喊再次响起,比上一声多了些焦灼。
让她无法再坐视不管。
兰穗岁带着商量的口吻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们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好吗?”
雪承望嘴角的弧度垮了下来,眼神中满是落寞。
他知道,她无法对任何一个夫郎狠下心。
不过是想幼稚地证明些什么,证明他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他所拥有的是被分割成数份的爱,永远的N分之一。
想起末日时,瞿莹身边追求者众多,却从不让任何人靠近分毫,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可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抱、亲昵,做尽世间最亲密的事,他的心反而前所未有地惶恐不安。
不知道她会因为什么事,因为哪个人,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又一次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抛下他,转身离去。
今夜发生的一切,在往后的日子里,会不断地重演。
锥心的痛楚让雪承望的脸色变得苍白。
兰穗岁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雪承望也不掩饰:“我心痛。”
“心痛?”兰穗岁心中一紧,拉住他的手便要起身,“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雪承望却反手将她按回床上,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疲惫:“不是生理层面的痛。”
兰穗岁愣住了。
看到雪承望眼中翻涌的痛苦,心中涌起巨大的歉疚。
她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用一种虔诚而温柔的姿态,在他冰凉的唇上印下一吻:“对不起。”
兰穗岁何尝不知他的深情与纠结。
前世,五位夫郎因她而死,是契约的被动触发。
而舒砚,却为了她生无可恋,主动殉情。
这份沉甸甸的爱,她懂。
良久的沉默后,雪承望调整好了呼吸,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你去吧。”
他将她从身上推开,温软的触感离去,心也被一同掏空。
兰穗岁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我马上就回来。”
雪承望没有回应,静静地坐在床沿,背影在昏暗的烛光下,被拉扯得更加孤寂。
方才眼底闪烁着星辰,满心欢喜的少年,被抽走了所有的光和热,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
兰穗岁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快步走出房间,将门轻轻带上。
与方黎木移步到凉亭,还没开口说话,一道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朝她倒了过来。
“方黎木!”
兰穗岁惊呼一声,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他。
男人沉甸甸地压在身上,透过衣物传递而来的热度,让她心头一紧。
探向他的额头,触手之处一片滚烫,比上次晕血症发作时还要厉害。
“方黎木?醒醒!”兰穗岁连着唤了几声,怀里的人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蹙着,除了几不可闻的呻吟,再无半点反应。
这几日两人同床而眠,他的症状明明大为好转,为何今夜复发得如此严重?
来不及多想,兰穗岁将人扶回房间,安置在床上,然后从空间取灵泉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兰穗岁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猛然抓住。
下一秒,整个人被用力拽到了床上,重重落入熟悉的炙热胸膛。
“方黎木,放开。”兰穗岁挣扎着,她越是动弹,圈在腰间的手臂就收得越紧。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像个病人。
几次徒劳无功后,兰穗岁只得放弃。
罢了,继续当解药吧。
兰穗岁安静下来,方黎木也安分了许多,依旧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带着一种病态的依赖。
不知过了多久,方黎木的体温降下来,呼吸也愈发平稳。
兰穗岁屏住呼吸,试图一点点从他的怀抱中挪出去。
即将脱身时,双臂膀毫无预兆地收紧,将她重新按回原处。
反复折腾了好几次,无论她多么小心翼翼,动作多么轻缓,都无法离开床。
他真的昏迷不醒,还是在装?
怎能每次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动向?
正疑惑之际,方黎木的身体蜷缩,整个人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兰穗岁急忙拿出灵泉水,用嘴对嘴的方式,将泉水渡入他的口中。
唇瓣本欲离去,滚烫的大手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有任何退却的机会。
方黎木像是沙漠中濒死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夺取着她的呼吸,霸道而生涩地侵入她的口腔。
比起次的莽撞,他的吻带着一种无师自通的技巧,不是单纯的啃咬,变成了掠夺与纠缠。
兰穗岁被吻得头脑发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直到肺里的空气被悉数榨干,他才终于餍足,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
神奇的是方黎木像是服用了一剂神药,所有的痛苦症状,在深吻后得到奇迹般的缓解。
方黎木大汗淋漓,浑身的衣物被浸透了。
兰穗岁怕他着了风寒,导致病情雪上加霜。
也没有多想,便动手为他脱去湿衣。
健硕的胸膛,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她眼前。
方黎木虽神志不清,却乖巧得很,让他抬手就抬手,让翻身就配合,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兰穗岁停顿了一瞬,就脱掉了他的裤子,目光在某处停留了片刻,快速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她没来得及离开,又被方黎木一把捞进怀里抱住。
折腾了大半夜,兰穗岁有些累了,本想躺一小会儿就溜走。
这一躺,疲惫袭来,她竟沉睡过去。
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她猛地从床上一弹而起。
完了!
雪承望不会等了她整整一夜吧?
兰穗岁手忙脚乱地穿好鞋,整理了一下仪容,情急之下都动用了异能,身形一闪,便回到了房门前。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呼吸一滞。
雪承望坐在床边,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像一尊被时光遗忘的雕塑,一动也不动。
窗外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一触即碎。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兰穗岁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僵硬的身躯紧紧抱住,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
雪承望闻到牵挂了一夜的馨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回抱住她,将脑埋在她的颈窝里:“莹莹,以后别再抛下我一个人了,好吗?”
兰穗岁红了眼眶,哽咽着应允,“以后别这么傻了,等不到我就先睡。”
雪承望抬起头,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凝视着她,没有责备,只有令人心碎的执拗:“你说很快就回来。”
所有辩解堵在了喉咙,只剩下满腔的愧疚。
她只能再次道歉:“我错了,现在陪你一起休息。”
雪承望眼底的冰霜终顷刻融化,正要回应,门外又一次响起恼人的妻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