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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南天门的运营权，归我。”
“所有祭品的筛选，定价，投放都由我来负责。”
“作为回报，你那颗果子成熟之后我要七成。”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那里，等着分享收益就行。”
“怎么样，考虑一下？”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归墟之眼，落针可闻。
门外所有修士，包括姬千寻，敖惊天，雷无劫，全都石化了。
他们的脑子，已经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那可是一手缔造了南天门骗局，屠戮了不知多少生灵的墟界三大势力之主，黄泉鬼母。
这个男人，他竟然，在跟一尊魔头，谈“天使投资”？
还要收购人家的核心产业，并且要求控股百分之七十？
这已经不是在挑衅了。
这是在把黄泉鬼母的脸，按在地上，用她自己的道，反复摩擦。
“咯咯咯咯咯……”
一阵好比厉鬼刮骨般的阴笑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那笑声中，充满了被羞辱到极致的，滔天怒火。
“小辈，本座纵横墟界十万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我这鬼蜮里的恶鬼，还要贪婪的生灵。”
“你要七成？”
“你凭什么。”
“就凭这个吗？”
陈砚晃了晃手中的“死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商业微笑。
“这只是入场券。”
“我真正的凭仗，是这个。”
他话音落下。
他丹田气海之中，那棵由创世石板所化的世界树，与那尊环绕飞行的禁忌元婴，同时光芒大放。
一股全新的，糅合了“创造”与“掠夺”的奇异力量，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注入了那块“死根”之中。
嗡。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块漆黑如炭的死根，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竟然，长出了一片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翠绿色的嫩叶。
那片叶子很小，很脆弱。
却蕴**，一丝最纯粹的，最原始的，与这片死亡鬼蜮格格不入的，“生”的气息。
死木，逢春。
轰隆。
南天门后，那棵巨大的漆黑邪树，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它好比一个被病毒入侵的系统，核心代码正在被一股外来的力量，强行篡改。
那颗即将成形的“万鬼邪果”，其表面竟然也浮现出了一道细微的，翠绿色的裂痕。
“不。”
黄泉鬼母那苍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惊骇与恐惧。
她感觉到了。
她感觉到自己与邪树之间的本命联系，正在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力量，强行切断，覆盖。
这个男人，他不是在跟她谈判。
他是在，从根本上，夺取她的一切。
他能让死根逢春。
自然也能，让她的整棵邪树，重新焕发生机。
到那时，这棵树，这扇门，这颗果子，就都将不再属于她黄泉鬼母。
而是属于，这个将“创造”与“掠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魔鬼。
“住手。”
黄泉鬼母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
陈砚从善如流，收回了力量。
那块死根上的嫩叶，随之枯萎，重新化为死寂的木炭。
邪树的震颤，也缓缓平息。
但那种源自根本的恐惧，却好比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黄泉鬼母的心中。
她沉默了。
自己没得选。
这个男人，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
许久之后。
她那苍老而嘶哑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只是这一次，其中再无半分威胁，只剩下一种被迫妥协的，深深的无力。
“你的条件，本座可以考虑。”
“但本座如何信你。”
“你必须，先为本座做一件事，以表你的‘诚意’。”
来了。
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真正的谈判，现在才开始。
“说。”
“我这邪树，还缺一味主药。”黄泉鬼母的声音变得无比阴沉，“一缕，活的，‘神性’。”
“就在这南天门内，第二十九层破碎世界，那里镇压着一尊上古神战中陨落的神祇残魂。”
“他自称‘丹神’。”
“他即便只剩一缕残魂，也拥有着匪夷所＂所思的炼丹之术，他将整片破碎世界都化为了他的丹炉，任何进入其中的生灵，都会被他炼成丹药。”
“本座麾下的百鬼，折损了近半，也无法靠近他。”
“你去，把他给本座抓来。”
“记住，要活的。”
“只要你能做到，你我之间的合作，便可正式开始。”
黄泉鬼母抛出了她的条件。
一个，在她看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丹神。
即便只剩残魂，那也是曾经执掌过一条完整大道的，神。
让一个炼虚境的小辈，去抓一尊活的神？
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陈砚的底牌，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或者，死在那个丹神的手中。
然而。
陈砚在听完她的话后，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
那是一种，猎人听到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建议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
他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姬千寻。
“姬小姐。”
“你们诸天商会，收不收丹药？”
“活的神炼制的那种。”
一句话。
让整个归墟之眼再度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姬千寻那张始终保持着职业化微笑的俏脸，第一次，出现了长达数息的凝固。
她那颗由七窍玲珑心构成的，足以在瞬间看透万千商机的顶级商人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她听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他竟然在问自己，收不收，活的神祇炼制的丹药。
黄泉鬼母的任务是让他去抓一尊神。
而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把那尊神抓来，当成自己的私人炼丹师，然后将产品打包卖给自己？
这已经不是在想屁吃。
这是在把屁，包装成满汉全席，然后准备以天价，卖给全世界。
就连南天门后，那道苍老阴冷的声音，都因为陈砚这句石破天惊的反问，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黄泉鬼母那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鬼道心境，第一次，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
她是不是，找错了合作对象。
这个男人他真的是生灵吗。
他那脑子里，装的到底是道法，还是由纯粹的贪婪与疯狂构成的混沌。
“收。”
许久之后，姬千寻才从那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只要陈公子能拿得出来。”
“我诸天商会，以最高信誉担保。”
“无论什么丹药，无论多少数量，我们全收。”
“价格，由您来定。”
她没有去质疑，没有去劝诫。
作为一个顶级的商人，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足以颠覆整个墟界丹药市场的，前所未有的疯狂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