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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死寂后,几个婆娘脸上那副鄙夷的神情,瞬间被谄媚到扭曲的笑容所取代。
她们丢下棒槌,也顾不上湿漉漉的裤腿,连滚带爬地冲了上去。
“哎哟!天哥儿回来了!”
“天呐!这么大的老虎!天哥儿真是神人下凡啊!”
“累坏了吧?来来来,喝口水吧!”
她们围着猛虎的尸体,想伸手摸,又不敢,那副又敬又怕,极力巴结的模样,滑稽无比。
楚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对着身旁的王大力偏了偏头。
王大力会意,随手从猎物堆里拎起一只最瘦小的野鸡,像丢**一样,朝着那几个婆娘脚下扔了过去。
前一秒还满脸堆笑的几个婆娘,像是听到了号令的疯狗,瞬间尖叫着扑了上去。
“是我的!”
“你滚开!这是天哥儿赏给我的!”
为了争夺一只小小的野鸡,她们撕扯扭打,抓头发,挠脸,丑态百出,哪还有半分刚才的体面。
楚天看都未看一眼,带着护卫队,径直离去。
这边的巨大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纷纷从家里涌出,当他们看到那被抬进楚家院子的、堆积如山的猎物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震撼和敬畏。
……
夕阳的余晖将楚家染坊染成一片暖金色。
院子中央,那头斑斓猛虎和十几头恶狼的尸体堆在一起,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染坊的训练场上,二十名护院站得笔直,胸膛挺得高高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亢奋和激动。
楚天站在他们面前,神色淡然,仿佛眼前堆积如山的猎物只是寻常。
他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对身旁的张三点了点头。
张三会意,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东家有令!分肉!”
话音落下,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剥皮刀,率先动手。
“头狼归东家!剩下的,所有护院兄弟,每人一条狼腿,外加二十斤狼肉十斤虎肉!”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护卫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谢公子赏!”
“公子大恩大德,我王大力没齿难忘!”
他们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看着那被分割开来的、冒着热气的血肉,眼睛里全是狂热。
这可是狼肉和虎肉啊!寻常猎户一辈子都难得打到一头,现在他们不仅参与了猎杀,还能分到这么多!
周围围观的村民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可是几十斤的肉啊!还不是寻常的猪羊肉,是狼和虎肉!省着点吃,够一家老小吃上一个月了!
那些当初对“卖身契”望而却步的人,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清溪村。
王大力扛着一根粗壮的后腿,上面还连着两块肥硕的虎肉和狼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村道上。
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感觉脚下都生了风。
一路上,但凡遇见个村民,无不投来震惊和羡慕的目光。
“大力,你……你这是哪来的肉?”
“天爷啊,这……这是老虎肉?”
王大力挺直了腰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豪,声音洪亮地答道:“跟着我们东家进山打的!东家赏的!”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和骄傲。
很快,他回到了家门口。
他婆娘正在院里喂鸡,看到王大力扛着那血淋淋的一大块肉回来,吓了一跳,手里的瓢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干啥去了?哪来的这么多肉?”
“跟着东家打的!虎肉!”王大力将肉“砰”的一声丢在院中的石桌上,整个石桌都震了一下。
王家婆娘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带着奇异弹性的虎皮,又闻了闻那股子肉腥味,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她确认这真的是传说中的虎肉,而且分量足有几十斤后,眼睛瞬间就亮了,爆发出惊喜的尖叫。
“当家的!你可太出息了!”
她激动得在王大力粗壮的胳膊上又掐又捏,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丈夫。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
村民们将王家的小院围得水泄不通,看着那块巨大的虎肉,一个个猛吞口水。
“大力真是好福气啊,跟了楚公子,顿顿有肉吃!”
“可不是嘛!这可是虎肉啊,大补之物!”
“大力媳妇,你可真有眼光,嫁了个好男人!”
听着周围邻居们毫不吝啬的夸赞和艳羡,王家婆**脸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菊花,腰杆挺得笔直,乐呵呵地应付着,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荣光。
晚上,王家的小灶房里,飘出了浓郁到霸道的肉香。
一大锅虎肉被炖得烂熟,肉汤奶白,上面飘着一层金黄的油花。
饭桌上,王大力被自家婆娘按在了主位上。
“当家的,你辛苦了,多吃点!”婆娘亲手为他盛了满满一大碗肉,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来,喝口酒解解乏。”她又殷勤地为他倒上了平时舍不得喝的米酒。
王大力扒拉着碗里的肉,喝着小酒,感受着婆娘那崇拜不已的目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这种待遇,以前哪有过?
在家里,他向来是闷头干活,话都说不上几句。可现在,他成了全家的顶梁柱,成了婆娘眼里的英雄。
而这一切,都是东家给的!
王大力一口将碗里的酒干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条命,以后就是东家的!
……
与王家的热闹喜庆不同,一墙之隔的赵铁柱家,气氛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赵铁柱垂头丧气地坐在小板凳上,听着自家婆娘刘氏的数落。
“……你说你一天天的,在县城那铺子里受气,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这么几个钱?你怎么就这么没用!”
刘氏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
赵铁柱不敢吭声,在县城刘老爷家的铺子当伙计,确实不如想象中体面,活多钱少不说,还总被管事呼来喝去,心里憋屈得很。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得让人直咽口水的肉香,蛮不讲理地从隔壁飘了过来,钻进了刘氏的鼻子里。
刘氏的骂声戛然而止。
她耸动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味道,太香了!
“什么味儿?”她皱着眉,一脸的疑惑和垂涎,“隔壁王大力家,哪来的钱买肉吃?还炖这么多!”
她越想越不对劲,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家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去,去看看隔壁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