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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火山爆发的消息,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城。
天刚亮,无数的奏报,便如同雪花一般,飞进了皇宫,堆满了皇帝的案头。
“启禀陛下!京郊西山,昨夜地龙翻身,火山喷发,火光冲天,声闻百里!”
“启禀陛下!西山附近村落,伤亡惨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恳请陛下开仓赈灾!”
“启禀陛下!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黯淡,妖星犯帝座,此乃……大凶之兆啊!”
龙榻上,老皇帝赵佶祥听着这些奏报,一张脸,早已没了半分血色。
他昨夜,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坠入了一个无边的火海地狱。
无数的冤魂,从那滚烫的岩浆中伸出手,抓着他的脚,要将他拖入地心深处。
他被吓得魂飞魄散,从梦中惊醒,便再也无法入睡。
如今,听到西山火山喷发的消息,他只觉得那恐怖的梦境,与现实,重合在了一起。
“天谴……是天谴……”
他喃喃自语,浑身都在发抖。
“是朕……是朕杀孽太重,引来了上天的惩罚吗?”
他最近,为了解读那“神石”之谜,确实是杀了不少所谓的“江湖术士”。
难道,是那些人的冤魂,在向他索命?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快!快去传了凡大师!”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吼道。
很快,了凡大师便被请进了钦安殿。
他看着老皇帝那副惊恐万状、六神无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大师!大师救我!”
老皇帝一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救星,挣扎着从龙榻上下来,想要抓住他的僧袍。
“西山……西山火山喷发,是不是……是不是上天在警示朕?”
了凡大师双手合十,微微垂首。
“阿弥陀佛。”
“陛下,此事,既是灾,也是福。”
“既是劫,也是缘。”
他又开始了他那套神神叨叨的、谜语人般的说辞。
老皇帝急得直跺脚。
“大师,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跟朕打禅机了!”
“你快告诉朕,这到底是吉是凶?朕该如何化解?!”
了凡大师叹了口气,缓缓道:“陛下,您可知,那西山之中,藏着什么?”
老皇帝一愣。
“西山?不就是一座荒山吗?还能藏着什么?”
了凡大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非也。”
“贫僧昨夜,于禅定之中,得见一幕景象。”
“贫僧看到,那西山之下,藏着一条孽龙。”
“那孽龙,身负滔天煞气,乃是由无数兵戈杀伐之气汇聚而成,欲要冲出地脉,祸乱我大虞江山。”
“而昨夜那火山喷发,并非天灾,而是……”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肃穆。
“是地脉之火,感应到了这股滔天煞气,自行喷发,欲要将那孽龙,镇压焚烧!”
“此,乃是大地之母,在自我净化,是在……护佑我大虞的国运啊!”
这番解释,简直是匪夷所思,却又充满了史诗般的神话色彩。
老皇帝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将信将疑的震惊所取代。
“孽龙?兵戈煞气?”
“大师此话当真?!”
了凡大师点了点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那火山喷发之地,仔细勘察。”
“定能在那岩浆冷却后的岩石之中,发现一些……被融化的、兵器的残骸。”
老皇帝闻言,立刻下令,命燕惊鸿亲自带靖灵卫,前往西山勘察。
而此时的三皇子府,早已是一片愁云惨淡。
赵王在得知自己苦心经营了数年的秘密兵工厂,竟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火山喷发,给毁于一旦时。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咆哮。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他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希望,所有的野心……
都在那一场冲天的火光中,化为了灰烬。
他输了。
输得莫名其妙。
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天意。
他想不通,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针对他。
难道,他赵构,真的就不是天命所归吗?
不。
他不信命。
他只信,人定胜天!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本已黯淡的桃花眼里,重新燃起了疯狂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火焰。
既然天不帮我。
那我就……逆天而行!
他对着阴影处,冷冷地说道:“去。”
“把我们最后的那张牌,打出去。”
阴影中,一个声音恭敬地应道:“是,殿下。”
……
三天后,燕惊鸿从西山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是一份让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的勘察报告。
报告中,详细描述了他们在冷却的火山岩中,发现的大量被融化的金属残骸。
经过工部和兵部的鉴定,那些残骸,确实是属于……制式的兵器和甲胄!
而且,数量之大,足以证明,那西山之下,确实隐藏着一个规模庞大的、非法的兵器铸造工坊!
这个发现,彻底印证了了凡大师那“孽龙”之说。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陷入了对“神迹”的狂热讨论之中。
而老皇帝,更是对了凡大师的话,深信不疑。
他再次召见了凡大师入宫。
“大师,如今孽龙虽被地火焚烧,但煞气未散,朕心甚忧啊。”
“不知大师,可有彻底根除此祸,保我大虞江山永固的良策?”
了凡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陛下,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孽龙煞气,乃是由‘兵戈’而起。”
“欲要化解,需得以至纯至善的‘福德’之气,去中和,去净化。”
老皇帝的眼睛,瞬间亮了。
“福德之气?”
“大师的意思是……”
了凡大师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林府的方向。
“正是。”
“福安县主,身负天道因果,乃是这世间,‘福德’之气的最佳载体。”
“只需……”
他还没说完。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惊慌的通报声。
“报——!”
“启禀陛下!不好了!”
“福安县主她……她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已是……已是命在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