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好，外公好，舅舅好，伯父伯母好。”
许承璟挨个打招呼，禾悦让服务员加了把椅子。
老太太露出笑容，长得好看的孩子光是看就让人心情愉悦。
“跟我们悦悦是同班同学？”
“是的外婆。”
他的脊背不自觉地挺直，双手也有些无措地交叠在身前。
“许承璟……许智是你的？”
“是我父亲。”
老爷子思索了一番，除了禾云岫，他在京市还有一位欣赏的后辈，那就是许智。
他看许承璟的眉眼跟许智有三分相似。
“好孩子，以前回来那么多次，都没怎么见过你。”
老太太每年回国的次数不少，她确定自己以前没见过许承璟，不然这么漂亮的孩子，自己肯定会有印象的。
“他还小，跟咱们悦悦一样不爱露面。”
在圈里谁还没听过几句有关许承璟性情冷淡的八卦。
不过这些天跟他接触下来，她觉得传言有误。
“我听说，已经有很多学校联系过你了？”
萧翊想起自己半年前参加的一场拍卖会，坐在他后面的一对夫妇一直在感叹许智夫妇怎么那么会养孩子。
人家儿子还没毕业，就一堆学校联系抢着要。
“是，选择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在国内读。”
要是没有遇到禾悦，他想他应该已经选好学校了。
老太太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不仅是个漂亮孩子，还是个聪明孩子。
看着许承璟，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是，选择有很多，现在不着急做决定。”
想法一经扎根，就忍不住疯狂的生长。
吃过饭后萧翊把人送回去休息，老俩口在京市有自己的住处，跟禾家离得不远，五分钟的路程。
走之前，老太太特意把自己女儿拉了进去。
禾云岫也没硬挤上去，母女俩的贴心话，当女婿的要有点眼力见。
“枝枝，妈问你，你对刚才那孩子怎么看？”
“你说许承璟？”
萧翊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说话的母女俩，他不用猜就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老太太点头，她总不能说的是应峻熙。
“挺好的，在圈子里哪哪都是拔尖的。”
虽说现在没有以前那么严重的门第观念了，但总不至于去扶贫“灰姑娘”。
他们跟应家不就是吗，应家逐渐没落，但禾家还在冉冉升起。
“我们悦悦总要挑个基因好的，我看他就不错，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老太太话虽这么说，但在她心里，她外孙女就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
“啧啧，老太太眼光毒辣啊。人家不光愿意，还上赶着呢。”
回想起上次少年独自来家里的场景，萧枝意现在都想给他比个大拇指。
“真的？”
老太太拉着萧枝意的手微微用力，给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可见激动不是假的。
“真的，如假包换。云岫还在考虑。”
有应柏然那样的例子，他们谨慎了不少。
“好好好，这个看着眼里就有悦悦。”
活了这么多年，她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那算是白活了。
“要是能去国外读书就更好了。”
老太太随口呢喃了一句。
萧翊专注地开着车，目光平视前方，听到这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声轻笑。
想起刚才许承璟故意添上的那句“不一定要在国内读”，什么心思一想就知道了。
“您老别操心了，去国外读书，只是您外孙女一句话的事儿。”
……
禾云岫去了公司，他让司机把两人送回家。
禾悦想消消食，拉着许承璟在街边散步。
“你刚才说，不一定要在国内读书，说话是真的吗？”
许承璟转过身，风掀起他衬衫的衣角。他比禾悦高出许多，此刻微微低头，眉骨在眼下投出一片深邃的阴影。
“真的。”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远处驶过的车灯在他轮廓上镀了层流动的金边，从挺直的鼻梁滑到线条分明的下颌。禾悦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把更多未说的话咽了回去。
“禾悦。”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如果是为了你——”
便利店的光突然亮起来，照亮他绷紧的侧脸。许承璟生得极好看，是那种带着锋芒的俊朗，此刻却露出近乎温柔的认真。
“在哪里读书都可以。”
(这是小说，现实生活中大家一定要以前途为重！！！)
落叶擦过他肩膀落在两人之间，禾悦突然发现，他说这话时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禾悦突然站定，运动鞋尖抵住人行道地砖的缝隙。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露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那好。”她一字一顿地说，手指无意识揪住裙摆，“我们俩一起去留学……。”便利店的光在她睫毛上跳动，“毕业后如果我们还在一起——”
许承璟的呼吸明显滞住了。他看见少女抬起下巴：“我跟你结婚。”
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地方，更能考验一个人不是吗。
远处传来末班公交进站的轰鸣。许承璟突然抬手按住禾悦的后脑勺，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腕表表盘硌到禾悦的耳骨，冰凉的金属感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你说的禾悦。”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这人最讨厌食言。”
霓虹灯在他们脚边投下交错的影子，像某种隐秘的契约。许承璟低头时，禾悦终于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优等生，此刻正用指尖轻轻发颤。
禾悦突然抬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扣在自己脑后的手指。许承璟的指节修长有力，此刻却任由她像拆解艺术品般轻易卸去力道。
“许承璟。”她连名带姓叫他，指甲故意在他掌心划出红痕，“你听好了——”
晚归的飞鸟掠过他们头顶，羽翼拍碎一地霓虹。禾悦踮起脚尖，鼻尖几乎撞上他的下巴。
“我禾悦说出去的话，向来算数！”
剧烈的心跳声传来，不知是谁的。便利店关东煮的雾气漫到街边，模糊了许承璟骤然放大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