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张永春只指挥完了,一旁也传来了一个声音。
“将军,此地危险,还请退回吧。”
一旁的老船头哆里哆嗦的来到张永春身边,指着后仓道。
张永春看着这个老头笑了笑,果然越是老兵越怕死啊。
跟着老船头来到了最安全的后仓,此时马鸢邈、李卿、徐辉三人紧张地躲在船舱门后。
仨人跟叠罗汉一样一个压着一个,透过缝隙往外看,手心全是汗。
老船把头进来之后,便干脆则缩在舵位旁,嘴里念念有词,祈求河神保佑。
四个新罗婢们倒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俩被折磨得够呛的正在被那两个服侍着休息。
“诗菱,害怕吗?”
张永春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遥控器。
“回公子,怕。”
何诗菱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但是,公子在,我就不怕了。”
张永春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又看了看一旁的何书萱……
嗯,这个就不用问了,小脸都抽抽成皱皮橘子了。
“不用怕。”
张永春一摆手,他这间主仓是专门加固过的。
至于加固的手段也很简单。
四周的墙壁上,全都被他钉上了厚厚的棉被。
棉被这玩意不仅能够阻止箭矢等利器,最关键的还有一点。
这玩意隔音 跟那几个小丫头拼命折腾,他是一点也不带怕的。
“行船!”
坐在主位上,张永春韦陀坐姿拄着宝剑。
你别说,这个姿势虽然很八嘎,但是确实很舒服。
王墩子应了一声,走出主仓来到下舱。
“行船!”
水手们心惊胆战的摇起船桨。
而随着王墩子带头,张永春坐着的官船缓缓靠近雷有余预设的埋伏圈中心。
一支尾部带着火焰的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从左侧茂密的芦苇荡深处射向天空,在高处炸开一团刺眼的红色火花!
这是进攻的信号!
紧接着,两边的芦苇丛里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呼呼啦啦的飞出来一大堆东西!
“嗖嗖嗖嗖——!”
“咻咻咻——!”
无数支各式各样材质的箭矢如同骤雨般,从两岸的芦苇荡里激射而出!
带着死亡的呼啸声,密密麻麻地扑向河中心的官船船队!
而那目标直指张永春所在的主船和满载粮食的漕船。
刹那间,河面上空被一道道利箭组成的骤雨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雷有余的第一道埋伏,发动了!
“动手!”
雷有余猛地抽出分水刺,厉声咆哮!
“杀啊——!”
霎时间,杀声震天!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箭矢簌簌的射在粮船上,那些木制竹制的简易箭矢纷纷撞得粉碎跌落下去。
而那些石头和铁头的箭矢则笃笃笃的钉满了船。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
随后,又是无数支利箭如同飞蝗般从两侧芦苇丛中的小船和乌篷船上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官船甲板!
首当其冲的,便是船头那显眼的“草人靶子”——三斤半!
噗噗噗噗!
眨眼的功夫,密集的箭矢瞬间将三斤半覆盖!
他身上直接就插满了箭杆,蓑衣也被射得千疮百孔。
看着就和某些不良游戏里面失败play的女主角一样。
那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似乎是死的太透了,连“噗通”一声趴下斗没有。
整个人身子一动不动,俨然成了个巨大的“刺猬”。
“哈哈哈!得手了!官军的头目被**啦!”
水匪们见状狂喜,以为一击毙命了对方主将。
毕竟三斤半那个魁梧的身形在那边摆着呢,谁都会寻思这是老大。
而且这时候在船头钓鱼的,肯定是那些闲的蛋疼的关老爷。
“冲上去!抢船!杀光他们!”
雷有余兴奋地挥着分水刺。
此话一出,数十条小快船如同闻到奥利给味道的苍蝇,从芦苇荡中蜂拥而出,飞快地划向官船。
水匪们嗷嗷叫着,抛出钩索,攀爬而上,争先恐后地跳上甲板。
大部分水匪看也不看船头那“尸体”,径直凶神恶煞地冲向船舱入口!
毕竟那里才是金银财宝和杀戮的所在!
两个立功心切,却胆子又小的小水匪却盯上了船头的“战果”,哇哇叫着冲了过去:
“这个人头是我们的了!砍下来领赏!”
要是让他们冲进去,他们可不敢。
还不如在这守着这个死了的换钱。
所以,他俩抽出刀来站在这里,紧紧地守卫着自己的战果。
遇到战果先抢下来,你就知道这帮人有多废物了。
而此时的主乌篷船上,雷有余看着手下如狼似虎般冲上官船,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身边的黄阳天,一脸横肉的憧憬道:
“大哥,看这架势,这票肥得流油啊!
咱们的粮食、财货这下都齐了。
今年…是不是就收手了?
找个地方过安生日子?”
这船队整整二十艘的大官船,这要是抄下来,可是足够他们吃一冬天了。
甚至能吃到开春去。
他们也不用再做这勾当了。
而雷有余闻言,嗤笑一声,三角眼里闪烁着不属于他这幅外表的精明与野心:
“收手?兄弟,你鼠目寸光了!”
说着,他拉着黄阳天:
“做咱们这行,这刀口舔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说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胸口那件抢来的锦袍。
“什么绿林好汉,江湖义气,都是假的!”
黄阳天充满了肌肉和劣质酒精的脑子实在是不懂大哥在说啥,他看着自己的兄长。
“那哥哥你说,什么是真的!”
雷有余冷哼一声,看着那些官船上的大旗,目露贪婪,就跟老色批见到了红底高跟朝天一样。
“官皮!
只有穿上那身官皮,才是真的!”
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
“等这票干完,钱攒够了,大哥我就去活动活动,花大价钱给咱们兄弟也捐个小官!”
大周买官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反正主要还是看钱。
但是雷有余还真就不是很缺钱。
“此番成了,甭管是攒典、巡检,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功迪郎,那也比顶着个贼名强百倍!”
他受够了这不正经的赢生了!
自古土匪爱诏安,水匪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