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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暝渊回去的时候,发现程斐然已经打开了电视,在看一部老电影,战争片。
好哥哥送她的那只兔子被她垫在手肘下面,另一只手里拿着那盒巧克力。
他看了看盒子,没几块了。
“你那个胃,吃这么多甜食,受得了?”
她“嗯”了一声,“反正怎么都难受。”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霍暝渊心脏跟着一揪。
那股无名的火气,一下子灭了一大半。
原来时时刻刻,她都在忍耐着病痛。
自己跟一个生病的人,还能计较什么呢?
有好哥哥疼她,总比没人搭理她强。
这么想着,就释怀了。
“给我吃块。”霍暝渊说道。
程斐然皱眉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凭什么?
霍暝渊又说道:“你全吃完准吐,我帮你分点。”
她抿抿唇,这才挑了块最小的,伸手递到他嘴边。
霍暝渊想直接张嘴从她手里吃,没想到她嗖地把手撤回,然后将那块巧克力整个放进了自己嘴里:“哦,你太慢了。”
霍暝渊危险地睨起眼眸:“程斐然?”
她吃着巧克力,坏笑着耸耸肩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继续看电影。
电影里正好演到一枚炸弹丢进战壕,战壕里的人被炸得七零八碎。
程斐然下意识闭了闭眼。
睁眼的瞬间,他已近在眼前,来不及闪躲,后颈便被他握住。
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他的吻,猝不及防。
程斐然顿时瞪大眼睛。
但马上就知道霍暝渊想干什么了。
赶紧闭紧嘴巴,守住巧克力。
却被他强势撬开了唇齿。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走,却又并不马上离开,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由着巧克力在两人口中融化。
甜蜜的滋味里透着丝丝的苦。
她推了推他,没能推开,便束手就擒了。
他的吻带着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没有病痛,只有绵密爱欲的世界。
电影里不断传来爆炸声,程斐然的心脏也快爆炸。
她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就像落水者,坠入了宽大无边的河流,而他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把他的衬衫攥出了褶皱。
直到巧克力的甜蜜与微苦从她口中完全消失。
霍暝渊放开了她。
程斐然瞪着他:“你强盗吗?”
他帮她擦了擦嘴角的巧克力液,微微一笑:“所以以后别惹我。”
程斐然盯着他水润的唇看了一瞬,转开目光,把手里那一盒巧克力都给了他,转身回房。
羞和恼,哪个更多,她自己都说不清。
时间尚早,加上她刚睡醒,躺下后,程斐然辗转难眠。
满脑子都是霍暝渊抢她巧克力的情形。
脸上热乎乎的,嘴巴里则全是那甜丝丝的滋味。
也是怪了,刚才被他从嘴里抢食,她竟然没犯洁癖症。
想来,至少在生理上,自己对他并不讨厌。
又翻腾了半个小时。
胡思乱想,实在受不了,程斐然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浴室,决定刷个牙再睡。
先从抽屉里拿出酒店配备的牙刷和漱口杯,又从台面上找到牙膏,然后屏住呼吸开始刷牙。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刷牙,程斐然都有一点发怵,总是牙龈出血,还犯恶心,有一次刷到一半就开始吐,吐到最后,血丝都出来了。
但这一次,直到她把牙刷完,都没有任何不适。
总不能是霍暝渊的牙膏好用吧?
程斐然感觉自己有点中邪了。
漱完口,程斐然迷迷糊糊地躺回床上,开始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了那一大觉,让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此刻她感到久违的轻松。
胃里虽然还有些胀气,但她吃了那么多巧克力,都没有反酸或剧烈的胃痛。
当然不是因为他那个吻。
细细想来,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好很多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在秦少坤家住的那一夜,是她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香的,都没做噩梦。
然后就是下午这一觉。
折腾了两天,没有回家,病情反而减轻了?
她家里有毒啊?
程斐然自己分析了一圈,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特效药起了些作用,让身体症状减轻了。
反正只要不是回光返照,怎么都行。
……
门外,霍暝渊也燥热了好一阵。
就好像,一块美味的蛋糕,刚端上来吃了一口,就被人收走了。
索性去健身区,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又做了不知道多少个卧推和硬拉,出了一身汗,这才转移了方才体会到的那丝柔软滋味。
整个人冷静下来之后,又想起她那句,反正怎么都难受。
她的病不能再拖。
那位专家目前只在京市坐诊,得尽快带她回去面诊才行。
正想着接下来的行程,门铃响了……
霍暝渊用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走去开门。
门外,是酒店管家送来了餐食。
周聿来之前,霍暝渊就吩咐了厨房,做点清淡的晚餐,想着让她起床后吃。
霍暝渊让管家把饭菜放在餐桌上,待管家离开后,他回到卧室。
房间里亮着一排地灯,昏黄的光线,营造出温暖的氛围。
斐然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这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
薄薄的羽绒被搭在她身上,凸显出她纤细的身体曲线。
霍暝渊眸色深了深,在她床边坐下,说了句:“我让人送了饭菜过来。”
他说完后,她没有回应。
身体不舒服?
霍暝渊伸手去试她额头温度,她没有反抗,体温也很正常。
而一摸到她细腻的肌肤,他又热了起来。
说起来,这是他们新婚第一夜。
如此重要的日子,当丈夫的,却让娇妻睡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
霍暝渊清了清嗓子,拍拍她胳膊:“睡了一下午,还困?”
她不说话。
霍暝渊继续道:“如果是为刚才的事生气,其实不能全怪我,是你先耍我……”
他还没说完,床上的姑娘,不耐烦地哼唧了一声:“困,别吵我……”
“……”
霍暝渊这才发现,原来她已睡着了。
什么情况?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三天三夜没睡觉呢。
关键她昨晚在秦少坤那,睡得也挺好的。
无人机在窗外检测她心率和呼吸,那叫一个平稳。
想想,生病对身体的消耗是很大的。
嗜睡大概也是病症之一吧。
霍暝渊暗叹了口气,帮她把手机屏幕关掉,轻轻放在一边。
正好他放在卧室外的手机响起来,有来电进来。
霍暝渊关上房门和灯带,来到外间9接听了通话。
“这么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