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77:带着粮票去捡漏 卷一第43章 土法消毒

与此同时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

这正是那只做实验的缸子,里面的热水还跟刚开时一模一样。

张学强连缸子带开水,猛地向前泼去,胡同口照进来的灯光中腾起一团白雾。

正抡链子锁的家伙惨叫一声仿佛杀猪一般,哗啦一声链子锁落地,这货抱着脸撞在了墙上,惨嚎声不断。

张学强脚下发力,嗖一下,出了胡同口,当大街上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

“哎呀,妈啊!”

这是黄三的声音!

张学强急忙回头。

只见黄三从三轮车上摔下,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一阵惨嚎。

黑影之中突然出现一人,头戴皮帽,手拿板砖。

他没管同伴和黄三,麻溜地翻找三轮车上的编织袋。

这货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爆出一句国骂,将手中编织袋砸在车厢里,高举照板砖着黄三身上拍了下去。

黄三哀嚎一声,身体如同熟对虾蜷曲在墙角。

板砖碎成两块,皮帽子扔掉碎砖,抬脚就往黄三身上猛踹。

黄三那单薄的身体,仿佛破纸壳子,在地上一阵翻滚。

皮帽子扭头向胡同外大吼,“**,东西拿回来,老子弄死他!”

此刻张学强已经认可了黄三,并且拿他当做得力帮手,怎么能够让他死在这里?

虽说张学强惜命,但也干不出抛弃队友的事情。

车把猛然掉转,大凤凰仿佛一头斗牛,冲向了黑漆漆的胡同之中,仿佛冲向风车的唐吉坷德。

皮帽子弯腰捡起那根链子锁,尾端还在手腕上缠了两遭,身形屹立好似铁塔,一双眸子里凶光乍现,浑身杀气凛然。

自行车眨眼间到了胡同口,就在皮帽子弓腰发难之际,张学强猛然刹住了车,这一下惯性过大车尾都翘了起来,他也差点一头栽出去。

张学强来不及稳定车子,猛然手臂一仰,向着皮帽子扔出一件东西。

“还给你!”

皮帽子低吼一声,抡起链锁格挡。

噗!

夜空中再次暴起一团白雾,皮帽子的惨叫声也在此时响起。

“x你妈,石灰粉,我**八大胡同的祖宗.......”

张学强跳下自行车,任由崭新的大凤凰摔在残雪之上。

其实他扔的不是石灰粉,而是临出门在面缸里抓的两把富强粉。

他闭住呼吸穿过弥漫的烟尘,猛然前冲,双手按住弯腰惨叫的皮帽子脑袋狠狠下压,膝盖猛地抬起,给了那货一个提膝盖脸。

皮帽子连惨叫都没发出,瘫软在了地上,一阵抽搐。

张学强忍着膝盖反震的剧痛,一瘸一拐蹦跶几步,扶起了黄三。

“还能骑车吗?”他焦急问道。

黄三虚弱无力道:“能,能凑,凑合!”

看来是没骨折,张学强也不废话,扶着他上了三轮,又狠狠推了一把,低吼道:“走!”

黄三一阵哎呀,终于蹬着车开始起步。

张学强推着车厢,帮他提起速,立刻扶起大凤凰,发力猛蹬起来。

二人还没跑出一个电线杆的距离,胡同里忽然响起阵阵杂乱脚步声。

“人呢?”

“是谁?”

“**跑了!”

阵阵骂声在寒风中消散,二人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蹬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万幸一路之上没有遇到巡逻队。

“张,张,张爷,前面就是我家了!”

黄三指着一条胡同,说话浑身都在战栗,这是肾上腺素消退后的症状,再过会儿他就要疼得大汗淋漓了。

“去我家喝口热水暖和会儿,天亮您再走!”他喘息着说道。

既然打算长期合作,很有必要认认门。

张学强点了点头。

胡同口的路灯前几天被调皮孩子用弹弓子打得接触不良了,灯泡闪闪烁烁照得眼前忽明忽暗,像是要闹鬼的前兆。

黄三停在一扇破木门前,从三轮车座子下抽出个破铁片,三两下就把门闩拨开了,熟稔得很,看来长干。

他回头冲着张学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推车进了院门。

张学强进门的时候发现,他家这门是为了三轮车进出方便,将门槛锯了。

抬眼看去,四五间平房,自行车、**箱,东边一堆蜂窝煤,西边一堆冬储大白菜,将不算大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黄三走向院门边第一间,推门说道:“这间就是,我自个住,快进来暖和、暖和!”

咔嗒一声,他拉动门框边的尼龙绳,十五瓦的白炽灯泡瞬间亮起。

比张学强家还要破的家当呈现在面前,到处摆满了破烂,让人不忍直视。

黄三赧然笑着,搬来椅子请张学强坐,又忙活着提开炉门烧开水。

张学强让他别乱动,先坐下看看伤势如何。

刚才那顿揍,虽说没让黄三头破血流骨断筋折,但也已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了。

这会儿他不停地哼哼,像是有些坚持不住的意思,哎呀一声坐在了床沿上。

张学强先看了看他的脑门,被砖拍得肿起了一块。

这种情况还不如直接破了,缝几针就好。

消肿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

其它地方都是青淤伤,休息几天就好。

张学强仔细问了黄三此刻的感觉,除了疼痛之外只是有些头晕恶心。

张学强拿出手电,照了照黄三两个瞳孔,还保持着一样大小,又问了问他是否记得发生了什么。

黄三苦笑道:“那孙子躲在墙角,猛地扑出来就给我一砖头,下辈子我都记着。”

他这种情况不严重,最多轻微脑震荡,可也应该去医院处理一下。

张学强一说,黄三连连摇头,“甭、甭去卫生院!”

黄三**冻红的脸颊道:“上月粮店老刘头挨了一砖,卫生所给剃光头缝了七针,第二天照样咽气了!”

他哆嗦着从床底摸出个葡萄糖瓶子,仰头灌了口,又淋些在头皮伤处,顿时疼得直翻白眼。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该在天上死不在地上亡,张爷您就放心吧,我黄三**命一条,没那么金贵!”

看着酒液顺着他脸上皱纹滚落,张学强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土法消毒可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