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77:带着粮票去捡漏 卷一第40章 巧遇军粮票

张学强蹲下身扫货,眼睛却没停在那些破碗旧碟上。

他心里揣着事,仓库里的粮票堆成了山,全国的、地方的、细粮粗粮票,今天来鬼市,一半是想淘点老物件,另一半就是要摸清现在粮票的市价——这可是他眼下最稳妥的“现金流”,不搞清楚怎么敢出手?

鬼市的摊子像条长虫,从城墙根蔓延开。

破自行车零件堆里混着进口手表,油纸包着的巧克力露着金箔角,还有人用黑布蒙着个木匣子,见人路过就掀开条缝,眼里闪着贼光。

张学强扫了半程,瓷瓶陶罐倒不少,可都是建国后的大路货,胎釉糙得扎眼,顶多算老物件,离他想要的高路份货差着十万八千里。

心中有些失望,难道说这鬼市就这么拉胯?连一件好东西都没有?

他扭头看了一眼黄三,“三爷,你不是人头熟嘛,帮我问问,谁手里有正经东西,我可不想白熬半夜空手而回!”

黄三低声道:“这边基本上就是这种情况了,都是些破烂,您要的那些东西得碰运气。”

张学强心里明白,宝贝得随缘,拽了把缩着脖子的黄三,“逛了这么久,没见着倒腾票的?现在市价怎么样?”

黄三搓着冻红的手:“这阵子管得严,票贩子都躲着走。

前儿听人说,京城粮票两毛五一斤,全国的能卖到四毛,还得偷偷摸摸交易。”

张学强心里盘算了下——仓库里光全国粮票就有上亿,按这价出手,够他在这年代买条街了。

正琢磨着,一辆自行车“嘎吱”停在跟前,骑车的男子斜着眼瞅黄三,“你这穷鬼也敢来鬼市?”

“陪我兄弟来收老物件,”黄三指了指张学强,又转向男子,“赵信你不是天天喊着收粮票吗?正好,我这兄弟想打听打听价。”

“哦,本市按两毛,全国的三毛五吧!”赵信随口答道。

张学强看他表情立刻就明白了,这小子要谎呢,报的价水分可不低。

黄三却道,“哎,我怎么听说全国的四毛起步呢?”

赵信刚要开口,墙根下晃过来个影子。

那人裹着件烂棉大衣,脸瘦得像骷髅,走路打晃,嗓子哑得像破锣,“你收粮票?我有!”

也许赵信真的着急要粮票,偏腿下了车,拉着那人靠着墙根,这才开口低声道。

“什么票,全国的还是本市的?我得先看货,再开价!”

那人竟然也不避讳,大咧咧的拿出一个空烟盒,在里面倒出几张小孩巴掌大小的纸片片。

由于夜色太黑,张学强也看不清那东西的颜色,只是感觉和普通粮票区别很大。

自己仓库里面绝对没有这玩意。

忽然间他脑海中仿佛被闪电划过,这可能是军粮票!

在五一年的时候,曾经发行过一种叫做行军粮票的票证。

后来在五七年,又改成了军用粮支票,其中还分为粗、细粮、大米和马料。

这是专门为军队供应粮食而印制的票证,只限于部队集体伙食单位按手续向国家粮食部门领购粮食。

使用过后还有严格的销毁制度。

所以发行量极少,存世量更少。

张学强还记得,在他重生前,五一年的六张全套行军粮票存世量只有十套。

上拍时,成交价超过了百万。

据说私下交易的甚至到过三百万一套。

眼前要是那一套就好了!

“什么破玩意,早过期了,滚一边去!”赵信一把推开男子,蹬车就走都忘了黄三这茬。

那家伙被推了一个趔趄,手里烟盒落地,那几张东西也被风卷起,飘出去老远。

张学强眼疾手快捞住,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浅黄色票面上,“共和国粮食部军用定额支票”几个字透着陈旧的油墨味,五千、一千、一百、五十斤的面额,钢印压得清清楚楚。

张学强打起手电照的仔细,上面有钢印和小巧的红色印章,纸张略显粗糙,印刷也不精细。

但一股子厚重的年代感扑面而来,是真东西!

他一眼看出,这虽说不是那套五一年的军粮票,这是却仅次于那套的五七年的军粮支票。

在他重生前,这种票在圈子里私下交易,都要大几万块一套。

可惜的是,这几张不是一套,还缺少四张马料票,和四张粗粮票。

那男子刚要伸手接,张学强压低声音问道:“这票怎么卖?”

货主脸上的懊恼一扫而空,咧嘴笑道。

“你识货啊!这可是军粮票,能买好多粮食呢!和全国粮票一个价,就按照三毛一斤算!”

张学强差点喷血,眼前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票过期了不说,就算没过期,也不能当粮票买粮食。

要按他说的一斤三毛,六千斤面额,得花一千八百多块才能买下来。

要是凑够了整套,还不得花两三千?

虽说这票以后值钱,但现在它就是废纸一张,张学强也不能拿三十年后的价格买下,随行就市才合理。

张学强懒得和他掰扯,扭头拉着黄三走出去几步,塞给他一百斤本市粮票,低声道。

“三爷,麻烦你,我出这些,你帮我把那些旧票拿下,省的是你的!”

黄三大喜,刚要转身,张学强又加了一句,“要是能凑够一套十六张......我翻倍给粮票!”

“您老瞧好吧!”黄三拿着粮票颠颠的到那人面前,搂着他肩头,就是一顿嘀咕。

离着远张学强也不知道他说了啥,足足一根烟的功夫,黄三和那人分开各奔东西。

黄三笑呵呵的来到张学强面前,递过来一只空烟盒。

“过过眼吧,您要的东西!”

张学强捏了捏烟盒,硬邦邦的票角硌着手心。

刚要说话,黄三突然往斜后方努了努嘴:“刚才那个戴毡帽的老头,从咱跟赵信说话就盯着咱,这会儿还在墙根蹲着呢。”

他回头时,只瞥见一道黑影缩了缩,混进了看货的人流里。

张学强摩挲着烟盒,嘴角勾了勾,粮票价摸清了,还捡着个宝贝,这鬼市,没白来。

就是这盯梢的,得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