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渣夫假死时,老太君杀疯了 第105章 圣心难测,又被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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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的马车缓缓前行,路过京兆尹,见堵在那里的老百姓已然散去大半。

府衙的人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短时间,门前一侧榜房上便已贴出了明黄布告,是对慕容砺罪行的罗列以及处刑结果。

布告已出,民愤算是压下,这些百姓要的无非就是个公道。

皇帝都把自己儿子杀了,他们还能闹什么?

裴惊蛰让晏青下去打听了下,说是那些被害人父母从府衙领了十两烧埋银已经离开,但还有一些骸骨由于时间短,目前未寻到家人。

晏青唏嘘了会:“一条人命才十两,前些时日宁荣伯府小公子的狗被人打死了,对方还赔了五十两呢!”

裴惊蛰没说话,目光晦涩。

其实这样已经是不错了,以往那些达官权贵打死了老百姓,官府什么时候给过烧埋银?这次还不就是因为民愤太大,又是牵扯到皇室脸面,上面这才给了烧埋银的。

想到什么,忽地裴惊蛰压低声音道:“咱们安排的那些混在百姓里的人,记得撤干净,最近让他们莫要在京城露面。”

“大人放心,宴玄早就安排下去了。”宴青也压低声音回道。

“嗯,那就好,走吧,回大理寺。”

“啊?大人?您不回府吗?”

“不回,晚些时候你回去一趟,给我拿两套换洗衣裳。”裴惊蛰声音有些闷,最近府内老母亲催婚催得厉害,让他烦不胜烦。

他打算在大理寺躲几日。

马车刚要再次动起来。

正这时,身后突然有一人打马追来。

“嗒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惊蛰听到声音,掀起车帘探头看去。来人是一身麒麟服的燕北宸。

“怎么追出来了?这个时辰不是你当值吗?”裴惊蛰蹙眉问道。

燕北宸的官职是锦衣卫指挥使,今日皇宫出了那么大的事,皇帝不可能让这个家伙离开。

“陛下喊你面圣。”

燕北宸拧着眉心沉声道。他觉得老皇帝这时候喊人过去,不见得有什么好事,怕是猜到了什么。

太子一事,他们设计的已经很隐秘了,但时间仓促,难保有遗漏。

“难道陛下还是没放下对你的杀心?”

燕北宸说着顿了下,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又道:“不行你逃吧,就当我没来喊你。”

他不能放着好兄弟去送死,自己回去找老皇帝领罚就是。燕国公府势力大,谅老皇帝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裴府不行,裴府就裴惊蛰一个出息的,其余都是酒囊饭袋,在上面讨不到脸面。

“想什么呢?天下莫非王土,往哪逃?陛下知道你我关系,能让你来喊,应该不是想要我的小命。”

裴惊蛰面色镇定如是说着,但心里也猜不透老皇帝这节骨眼上喊他是为何,他这可是才从皇宫出来。

“好了,去了就知道了,瞎猜也没用。”

“行,你小心应对。”

“嗯,知道。”

半盏茶后。

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裴惊蛰恭恭敬敬给老皇帝行了礼。

老皇帝没叫他起身,他便一直跪着。

他面上平静无波,几个呼吸间心中却已经想了八百种可能。

他前脚刚出宫,陛下就喊他回来,这很不正常,但要说杀他,又不像,毕竟此时殿内就他和老皇帝,哦,还有一个猛擦汗的喜公公。

可始料未及的却是,老皇帝的态度竟然会是出奇的好。

“裴爱卿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无需多礼。喜公公,给裴爱卿看座。”

这话听得裴惊蛰本来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反常必有妖!

那一句“没有外人”若是旁人说来,他或许会信,但是皇家亲父子都是外人,更何况他一个臣子!

“陛下,这不合规矩,臣惶恐,臣还是跪着吧。”

“以往可没见你这般守规矩,让你坐便坐,这是圣命。”

“谢陛下隆恩。”既是圣命,他不坐也得坐,裴惊蛰起身,理了下衣摆,面无表情坐下。

同时心中泛起嘀咕:陛下这是玩的哪出?不会是下一刻就要杀他吧?

会赏他一杯毒酒?还是一杯毒茶?

想起崇政殿喜公公递给慕容砺的那杯毒酒,裴惊蛰再一对比现在老皇帝好到出奇的态度,裴惊蛰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阴谋不行,就来阳谋?

正心中万般猜测之际,老皇帝叹了口气。

裴惊蛰也跟着心中一紧。

这时,老皇帝挥退了喜公公,目光复杂定定落在裴惊蛰身上。

他这个裴爱卿脑子聪明,不可能没猜到自己对他动过杀心。但他现在又想用这人了,不知......还是否可用。

他也是没办法,刚刚下朝后,他竟是咳血了,御医诊脉说好的情况是两年。

朝中党派太多,唯有裴惊蛰,他能确定不是任何一个皇子的人,他要趁着自己还没倒下,给七皇子铺好路。

于是,老皇帝试探道:“殿上老三说的话,裴爱卿怎么看?”

“回陛下,那纯粹就是太子人道穷巷的胡言,不可信。”

老皇帝似乎对裴惊蛰的回答很满意,眉眼柔和了不少。

“老三在殿上说得不错,朕心中真正属意的是老七,那孩子最是像先太子。”

先太子裴惊蛰是知道的,皇帝唯一存了父子情的皇子,只可惜,早几年便没了。

“朕希望裴爱卿未来能辅佐七皇子登上大统......”

老皇帝把话说在这般明面上,闻言裴惊蛰心中一喜,又是一惊。

他这是又重新被皇帝重用了?

果真是圣心难测,这风水转的太快,快得他都有些头晕脑涨。

不过他对七皇子并不看好,但此时也只能应下:“臣定不辱命。”

福瑞院。

陆渊今日心绪颇差。他方才去了沈清墨的院子,本打算将陆萧已死的消息告知她。

那二人终究曾做过一场夫妻,于情于理,这个消息他觉得都不该瞒着沈清墨。

至于母亲宋今瑶那里,他原本是打算了解清楚陆萧死因再告知的,但想了一夜,他又觉得这般隐瞒母亲是不对的,遂也打算今日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说一说,毕竟等师傅回来再问情况,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那个师傅,向来行踪成谜。

至于陆萧的死因,等过些时日楚墨白来京后,便一切都清楚了。

可到了清秋院门口,春枝回话说,沈清墨正在小憩。

但他明明从院门处瞥见窗后有一道纤细身影匆匆闪过。

他不会看错,那定是沈清墨躲在那儿。

陆渊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涩意,看来昨日还是太过急切,将她吓着了。

也或许是沈清墨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对他无意,便不想见他。

陆渊是这般猜测的,他怏怏回到自己院中,一时间愁眉不展,郁郁难舒。

罢了!

不谈情爱,他就当个哥哥守着也一样。

另一边。

春枝看着陆渊离开后,小跑着进了屋,不明所以地问着沈清墨:“小姐?为何大少爷来了,您要避而不见?”

春枝心里是替沈清墨着急的,她多少猜到了点陆渊对沈清墨的心思,在她心里,若是沈清墨能嫁给陆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别的不说,就先说婆媳关系,那就不用担心。

夫人疼小姐如亲女儿,自是不用忧虑这些。

况且在府内一同生活多年,春枝还是很认可陆渊为人的。

“小姐,大少爷人真的不错,你到底为何要把人拒之门外?刚刚大少爷离开的时候,那表情很是失落,他一定是猜到了你压根就没午睡,你就是故意不见他。这样往后还怎么让他好意思来找你?”春枝着急,跺了下脚。

沈清墨抿着唇,抬眉看向春枝:“你也看出来了?”

春枝一怔,反应过来沈清墨问的是什么意思,又惊呼:“小姐是说大少爷对你?你知道大少爷对你有意?”

“嗯。”沈清墨点了下头,轻嗯了声,脸上下意识浮上一抹红晕。

她虽然身子未经人事,但也不是完全不懂情爱的傻姑娘,刚嫁给老二陆萧那会,她也曾经交付过一颗真心,憧憬过跟陆萧能恩爱白头,过好小日子。只是后来才被陆萧伤了心,便也收起了那份心思。

所以陆渊看她的眼神,还有昨日......她怎么可能完全看不出来。

若不是她自作多情瞎猜的话,昨日大哥应该好像是.......要亲她。

沈清墨嗯了声后,便垂眸沉默着。

一见沈清墨这个反应,春枝更是心焦。

春枝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对,她就是那个太监,时刻想把沈清墨这个“皇帝”送上妃子榻上的太监!

“奴婢之前还以为您没看出大少爷的心思,只是避嫌呢。”

“既然小姐看出来了,为何还要避着人不见?难不成您瞧不上大少爷?”

“我没有瞧不上大哥!”沈清墨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后,又意识到这么说,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对陆渊也有意。

一下子,沈清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嗤。”春枝忽地笑起来:“奴婢知道了,小姐这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了,那一会奴婢做份糕点送去福瑞院给大少爷,就说是小姐做的。”

春枝这是想撮合二人,她担心今日陆渊吃了闭门羹后,往后会不好意思登门。

然,沈清墨听了顿时脸色有些发白,疾声阻止:“不行。”

随之她神色有些黯然道:“春枝,你别添乱了,我和大哥根本就不可能。往后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下次他来,你再找理由拒了就是,时间长了,大哥自会放下。”

“这是为何呀?”春枝很不明白,既然两个人都有意,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怎么又不可能了?

“母亲待我好,我总不能不考虑母亲的感受吧,我一连嫁给她两个儿子,这不成体统,会让母亲为难,更会让母亲遭人非议。”

要点脸面的人家,断难接受一个女人两次成为自己儿媳,沈清墨不想因为情情爱爱,影响她和宋今瑶的关系。

在她心里,宋今瑶要比男人来的更重要。

可怜的陆渊,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情敌”会是自己的母亲!

“我看小姐就是杞人忧天,说不准夫人对此事还乐见其成呢。”春枝不认同沈清墨的想法,她认为宋今瑶跟其他府内的当家主母是不一样的,不会拘泥于那些礼教。

夫人能把自己夫君送上断头台,把亲儿赶出府,岂会是那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

再说,这年头兄弟死了,还有一些兼祧两房的呢,春枝真没觉得沈清墨若是和陆渊凑成一对,能算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春枝又苦口婆心劝了一会,奈何沈清墨还是对这份感情却步,春枝就猜想,估计是自家小姐之前被二少爷陆萧伤得太狠,不敢敞开心扉了。

遂又忍不住在心里,把陆萧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