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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到此结束吧
“我没有。”许知意下意识反驳:“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你慌什么?哪里来的又重要吗?”
“霍北渊给你的?”许知意观察着他的神色,一个猜测猛然浮现,她不敢置信:“你监听我?”
“不这样,我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内容。”
名为嫉妒的怒火在他胸腔、脑海熊熊燃烧,秦赴渊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焦躁难安,何为被怒火充斥头脑。
他言语讥诮至极:“听到霍北渊肯浪子回头,更为你不惜性命,你心中是何感想,不和我分享下?”
一股滔天怒火从心头愤然升起!
但在对上秦赴渊眸子的那一刹那,又倏然化为灰烬,只留下无尽酸涩苦闷,一瞬间,许知意连辩解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吗?”
她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秦赴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被你疑神疑鬼,甚至连监狱里的犯人都不如,还要被你无时无刻的监听?”
秦赴渊冷漠道:“我给过你信任。”
许知意用力闭上眼,压下那颓然上涨的无力与痛苦。
“可是我辜负了,所以你就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我是吗?”
她睁开眼:“秦赴渊,我在你眼里,是人,还是一件要和霍北渊一争上下的物品?”
秦赴渊拧眉,刚要开口,却被猛然打断。
“不用说了。”
她却又完全不想听到答案了。
或者说,在听到秦赴渊承认他对她的监听后,她就知道,她们两人之间已彻底滑落至不可挽回的深渊。
许知意后退数步,眨眼,和他拉开了距离。
“秦先生。”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可哪怕初识时,也不曾这么冷漠与疏远。
“之前,是我不识天高地厚,妄想天开,竟试图贪图不属于我的感情与人。”
“好在时犹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我祝你以后得觅佳人,恩爱顺遂。”
秦赴渊只感觉一股血气猛然直冲天灵盖,可周身的血液却被猛然冻结。
他听到自己冷静至极的声音。
“许知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听。”许知意最后一次用视线仔细描摹过他的眉眼。
她最开始就知道,她和秦赴渊注定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
却心志不坚,放任自己被他吸引,真的沉溺于那些温情与美好,却忽视了下面,是无尽的深渊。
监听只是个开始,她不想,更不敢想象接下来还有什么等着她。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秦先生,我们并不合适。”
冰与火,两种极端的情绪,在秦赴渊体内猛然炸开,最后化为了尖啸的愤怒。
“好。”他倏然咬着牙,笑了一下。
“许知意,你真是好得很。”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许知意彬彬有礼道:“只是我老公还在手术,我就不送秦先生离开了,您慢走。”
秦赴渊锋锐冷然的看着她。
几乎要用视线将她就这么给千刀万剐。
但随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冷然拂袖而去。
“还有,”许知意再次开口:“帮我向音音说句抱歉。”
秦赴渊回头,薄唇张了张,可以明确感知到,全靠绝佳的家教,他才硬生生压下了到嘴的讥讽,再不停留,大步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许知意脱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掌心早已让她掐的俱是指甲印。
她深深低下头,双手掩面,将自己真正的情绪彻底遮掩,唯有瘦骨嶙峋的肩头,轻轻抽搐一下。
病房门倏然被打开。
许知意猛然抬头:“医生,怎么样?”
“好消息,没有造成肝脏破裂,伤口缝合后,最好卧床静养半个月。”
医生将人转入病房,又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许知意一一记住。
等医生离开后,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霍北渊生得一副绝佳的好相貌。
以往许知意只是看看他就觉得满足。
可如今,坐在这里,凝望着他安静的睡颜,眼前却是悄然光线变幻,他的脸,似乎逐渐扭曲成另外一张容貌更盛,看她时,会浮现浅浅笑意的眸子。
不能再想了。
许知意摇头,将那些不该出现的想法甩出脑海。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强行相融,不过是继续伤人伤己。
就此停留在这里,对彼此才是最好的结局。
“水……”
霍北渊突然低声呢喃。
许知意倒了温水,用棉签蘸在他的唇上。
霍甜甜每次生病,都格外难伺候,这点充分遗传了霍北渊。
哪怕他还在麻药的效果中,可依旧只凭着呢喃,都能将人指使的团团转。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许知意已经疲惫的就趴在他的床边,陷入了短暂的睡眠。
她眼下发青,神情憔悴,因为太累,呼吸过重,还有点像是呼噜声。
霍北渊听着,却并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药效尚未完全过去,他只能轻微移动手臂。
伸出右手食指,勾住许知意的一缕发丝,看着她呼吸时,吹动他缠在指上的发尾。
日理万机,从不会为无聊事情停留的霍北渊,却津津有味的看了十来分钟,只觉得分外有趣。
“唔……”
许知意突然眉头一皱。
霍北渊下意识松开那缕发丝。
“你醒了?”许知意睁眼,惊道。
“恩。”
许知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摁了床头铃:“我再让医生来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唔。”霍北渊却突然发现不对。
“你手怎么了?”
“恩?”许知意反应过来,下意识收回,甚至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没事。”
“给我看看。”
“真没事。”
霍北渊只用那双又冷又沉的视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许知意和他僵持片刻。
医生先走了进来。
他为霍北渊做了个检查,确定了没有问题,正打算离开,却被叫住。
“给她手上点药。”
“呃。”医生看向许知意,伸出手:“夫人?”
许知意只好将手放上去。
她掌心密密麻麻全是指甲印,严重的地方甚至变作了深红,好似再一用力,就能掐出血来。
医生看的都轻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感慨道:“霍先生,您夫人真是十分担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