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御马监你不管,我称帝你跪哭求原谅? 第三十七章 你会不会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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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死寂。

秦飞那怨毒的诅咒,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钉在秦羽的身上。

有怜悯,有担忧,有幸灾乐祸,有冷漠如冰。

唯独没有信任。

温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此刻终于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他缓缓地,拍了拍手。

啪!

清脆的两声,在这针落可闻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立刻,就有两名北蛮武士抬着一张巨大的棋盘,走了进来。

那棋盘,通体由罕见的金丝楠木制成,盘面光亮如镜,纵横十九道的刻线,仿佛蕴**某种玄奥的至理。

棋盘两侧,是两个白玉雕成的棋罐。

一个盛着黑子,一个盛着白子。

子粒颗颗饱满,温润如玉,在灯火下泛着幽幽的光。

“咚!”

沉重的棋盘,被重重地放在了大殿中央。

那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大乾臣子的心上。

拓跋宏动了。

他那看似邋遢的身躯,动起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他走到棋盘前,没有丝毫犹豫,撩起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盘腿坐下。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

他坐下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

如果说刚才他是一个乡野老头。

那么现在,他就是这方棋盘天地间,唯一的君王!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甚至没有去看龙椅上的皇帝。

他只是伸出一只枯瘦如鹰爪的手,轻轻拂过棋盘的表面。

然后,他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第一次,正对着秦羽。

那眼神,没有杀意,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神明在俯瞰蝼蚁。

“请。”拓跋宏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一个字,沙哑,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却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让人心寒。

温拿王子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向前一步,声音传遍了整个麒麟殿,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秦羽!”

“本王子提醒你一句。”

“这一局,可不是光磕头认错那么简单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两黄金,你要是输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不仅如此!”

温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残忍的**。

“你之前说的那些大话,本王子可都给你记着呢!”

“什么洗刷耻辱,什么为国争光!”

“等你输了,跪在本王子面前,舔干净本王子靴子上的尘土时,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脸说这些话!”

“到时候,你不止是你镇南王府的笑柄,不止是我北蛮的笑柄!”

“你,将是大乾王朝,乃至天下人,永远的笑柄!”

“你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无尽的耻辱里!”

“你,准备好了吗?”

恶毒!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向秦羽!

大殿之上,大乾的官员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少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完了。

这一下,秦羽是彻底没有退路了。

赢,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输,那后果不堪设想!

镇南王府的席位上,秦婉如的嘴角,已经快要咧到耳根了。

她兴奋得双颊泛红,低声对身旁的秦嫣然说道。

“大姐,你听见没?”

“跪下舔靴子!”

“哈哈哈哈,我真想快点看到那个**种跪下的样子!”

秦嫣然冷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讥诮。

她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面对温拿的极致羞辱,面对全场那复杂的目光。

秦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他迈开步子,缓缓地,走到了棋盘的另一端。

他没有像拓跋宏那样盘腿而坐。

而是十分随意地,席地一坐。

姿态慵懒,甚至有些散漫。

仿佛他不是来参加一场决定国运和个人生死的对决,而是在自家后花园,准备和朋友下一盘消遣的棋。

这种漠视,让温拿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几欲吐血。

也让拓跋宏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冷意。

大殿之内,呼吸可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

拓跋宏动了。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探入黑色的棋罐中。

没有丝毫停顿,夹出了一枚棋子。

然后,他手臂微抬。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松开了手指。

啪!

那枚黑色的棋子,如同一颗陨石,重重地砸在了棋盘之上!

声音之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枚棋子落下的位置!

天元!

棋盘正中央,那颗唯一的星位!

“嘶!”

文官队列中,一个懂得棋道的白发老臣,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骇和绝望。

“天元,他竟然起手天元!”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霸道!”

“这根本就不是在下棋,这是在羞辱,他是在说,这整片棋盘,这整个天下,都由他一人主宰!”

此言一出,那些不懂棋的官员,也瞬间明白了这一手的含义!

霸道!

轻蔑!

不屑!

这一子落下,根本就没把秦羽当成一个对手!

拓跋宏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落下那一子后,便垂下眼帘,如老僧入定,再也不看秦羽一眼。

仿佛,棋局已经结束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秦羽的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

你要如何应对这君临天下的一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秦羽伸了个懒腰。

对,伸了个懒腰。

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然后,他才懒洋洋地伸出手,也探进了白色的棋罐里。

他随手捏起一枚白子,在指尖掂了掂。

甚至都没有低头仔细看棋盘。

就那么随意地,将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了下去。

“嗒。”

一声轻响。

和刚才拓跋宏那石破天惊的一声啪,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水面上。

大殿之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棋盘。

当他们看清秦羽落子的位置时。

寂静,瞬间被打破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哗然和嘲讽!

“那是什么鬼地方?”

“三之三?他下在了角落的三之三?”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这是初学者才会下的位置!”

“不,连初学者都不会这么下,在对方占了天元的情况下,他这一手,毫无意义,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完了,老夫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会下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翰林,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乾棋坛,再一次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那一幕!

“哈哈哈!”

最先爆发出狂笑的,是北蛮王子温拿!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秦羽,你是在跟本王子开玩笑吗?”

“这就是你的应对?这就是你要洗刷的耻辱?”

“你连棋都不会下,你凭什么口出狂言!”

镇南王府的席位上,秦婉如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白痴!”

“我早就说了,他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还以为他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手,结果,哈哈哈,笑死人了!”

秦飞的脸上,则是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涨得通红。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快了!

马上!

马上就能看到秦羽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就连一直如老僧入定般的拓跋宏,在看到秦羽这一手后,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人性化的表情。

那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极度的轻蔑。

他甚至懒得再生气了。

他看着秦羽,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缓缓响起。

“年轻人。”

“五年前,大乾的国手,虽然棋力不济,但至少,他们懂得何为围棋。”

“而你……”

拓跋宏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嗤笑。

“你连门都还没入。”

“老夫甚至怀疑,你知不知道,这棋盘,该怎么看。”

“就凭你,也配说为大乾洗刷耻辱?”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每一个大乾臣子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羞辱!

这是比失败,更甚千百倍的羞辱!

然而。

就在这满场的嘲讽和怜悯之中。

那个被所有人认定为白痴和小丑的秦羽,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抬起头。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羞愧,没有愤怒,没有慌乱。

只有一丝不耐烦。

他看着对面的棋圣拓跋宏,眉头微微皱起。

“老头。”

秦羽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麒麟殿。

“你下,还是不下?”

拓跋宏脸上的嗤笑,瞬间僵住。

秦羽仿佛没有看到他表情的变化,继续用那种催促的语气说道。

“该你了,抓紧点。”

“哪来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