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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说法就去工商局告你们！让你们这破厂子关门！”
“还敢卖毒袜子坑人，今天就把你这破厂拆了！”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有人已经开始推搡门口的保安，原本拦着的人墙瞬间被冲开。
几十个身影浩浩荡荡往厂里闯，
赵强赶紧冲上去，张开胳膊拦在前面，嗓子都喊哑了：“大家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砸东西解决不了问题啊！”
“厂长马上就到，肯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先冷静点！”
可没人听他的，一个穿短褂的汉子一把推开他，恶声恶气地说：“少在这儿挡道！今天不赔钱，我们就砸到他出来为止！”
赵强又凑上去想拦，不知从人群里伸过来一只手，“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赵强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他捂着脸还想劝，又有人撞过来，把他挤到旁边的机器旁，胳膊肘狠狠磕在铁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厂里顿时乱成一团：有人抄起车间门口的木凳，就要往机器上砸；有人围着堆原料的货架，伸手就扯上面的塑料袋；
还有人对着墙上的生产标语指指点点，嘴里骂着“坑人厂子”，伸手就想把标语撕下来。
保安想上前拉，却被人推得东倒西歪；几个年轻工人想护着机器，也被人群围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
“把机器砸了！看他们还怎么坑人！”
“找陈凡出来！不出来就把他办公室掀了！”
混乱的叫喊声、东西摔碎的声响、桌椅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整个厂子像被掀了底的锅，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景象。
赵强捂着脸，看着眼前的混乱，急得直跺脚，却根本拦不住这群怒红了眼的人。
人群里，李三混在其中，故意挤到前面，扯着嗓子喊：“大家别跟他们废话！这厂子卖毒袜子坑人，就得砸了才解气！”
“今天不把医药费、赔偿费给够，咱们绝不走！让他们知道坑人的下场！”
他一边喊，一边偷偷推搡旁边的人，见有人犹豫，又凑过去小声说：
“你想想，脚肿得走不了路，多遭罪！不闹大点，他们能赔钱？”
眼看着人群情绪更烈，有人已经拿起木棍往机器上敲，李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趁没人注意，悄悄往后退，溜出了前进厂大门。
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回第一纺织厂，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大喊：“厂长！厂长！成了！这回真成了！”
刘国富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一听这话，立马放下杯子站起来：“怎么回事？慢慢说！”
“您是不知道！”李三凑上前，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昨天咱们把袜子冒充前进厂的卖，不是卖了不少嘛！”
“结果那些人回去一穿，脚全肿了，还发痒，连路都走不了！这会儿全堵在前进厂门口闹呢，都要拆他的厂子！”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那场面，乱得没法说！机器都快被砸了，赵强还被人打了！这回就算姓陈的有天大的本事，也摆不平这事儿！”
“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这省城的袜子生意，还不得是咱们说了算！”
刘国富听完，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得意。
“哈哈哈！活该！真是活该！让那姓陈的小**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这才随意挥了挥手指头，都没真动手，他就被整成这德性！什么**小陈老板，在我眼里就是个雏儿！”
他转头看向李三，脸上带着赞许：“这事儿你办得不错！继续盯着，等这事儿了结，我就提拔你做保卫科科长，在厂里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三立马眉开眼笑，弯腰点头：“谢厂长！谢厂长！我一定盯紧了，绝不让那姓陈的翻身！”
刘国富却摆了摆手，脸色又沉了下来：“不过光这样还不算完，得给他再添把火！踩死一只蚂蚁，就得一脚踩死，别让他有机会爬起来！”
说完，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黑色转盘电话，手指拨着号码，嘴里念念有词。
电话接通，他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语气：“喂？是工商局同志吗？我要举报！”
“前进塑料厂！他们生产的袜子是假冒伪劣产品，还是毒袜子！好多人穿了之后脚肿发痒，连路都走不了！”
“这事儿影响太坏了，要是不查封他们厂子，还得有更多人受害！你们赶紧派人去看看，一定要严肃处理！”
挂了电话，刘国富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狠笑。
“姓陈的，这回我看你怎么翻身！等工商局的人一到，你的厂子就完了！”
刘国富拿起电话，拨通后语气热络：“喂？老赵，是我，刘国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国富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赵副局长，这可不是闲聊的时候，出大事了！”刘国富故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急切，
“咱们省城的前进塑料厂，你知道吧？他们生产的袜子有问题！”
“好多老百姓买了穿，脚全肿了，还发痒，有的连路都走不了！这不是毒袜子是什么？谋财害命啊！”
赵副局长的声音立马严肃起来：“还有这种事？这么严重？”
“可不是嘛！现在一群人堵在他们厂门口闹，再不管，指不定出更大的乱子！”刘国富添了把火，
“你赶紧派同志去调查，要是情况属实，必须查封他们厂子，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行，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人过去！”赵副局长一口应下，“你放心，要是真有问题，绝不姑息！”
挂了电话，刘国富得意地哼了一声，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起来。
与此同时，陈凡骑着自行车，带着白雪刚到前进厂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厂里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两人刚进大门，人群立马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
“陈凡！你可算来了！给我们说法！”
“卖毒袜子坑人，你还是人吗？奸商！”
“谋财的**！我脚肿得走不了路，你得赔钱！”
污言秽语顺着人群涌过来，白雪吓得往陈凡身后躲了躲，脸色发白，手紧紧攥着陈凡的胳膊。陈凡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沉了下来。
他瞥见旁边堆着的木箱，几步走过去爬上去，从旁边工人手里拿过铁皮喇叭：“大家冷静点！都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