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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守心头一惊,但她毕竟亦有城府,面上倒是颇为稳得住,甚至还能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太女殿下说的话,臣不太明白。”
苏晓晓冷声道:“孤就算是没有了凤后,但总算是母皇的亲生女儿,孤去邻国为质子是母皇的旨意,母皇便是再不如何重视孤,也不会愿意看到亲生女儿死在路上,回头此事必要追责。”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守,缓缓道,“届时,赵太守觉得自己当真能全身而退?”
赵太守没有说话。
“孤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太女,怎能死得不明不白,这是皇族的体面,而护送孤的陈将军是后宫陈贵君的亲妹妹,太守觉得她会被问罪吗?”
赵太守感觉自己的后背密密麻麻地渗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是啊,女皇怎么说也是皇太女的亲生母亲,虎毒不食子,怎么会愿意她死在路上。
太守原本想要作壁上观,以为自己可以明哲保身,甚至卖个人情给陈家,结果可能只是变成顶罪的,杀头灭族都有可能。
此时的她,吃了那所谓的陈将军的心都有。
苏晓晓又道:“孤不妨再给太守一些暗示,在京城时,孤就听说陈家有人早就觊觎着宴城太守之位,只是这位置上有人坐着……”
她话点到了这里即止,并不说透,但赵太守心里越发千回百转,当即阴谋论了起来。
苏晓晓知道,但凡当官的都喜欢自作聪明,越想越复杂。
当然,苏晓晓对她也没什么好感,有时候保持中立就和推波助澜没什么两样,这太守想要两头讨好,谁都不得罪,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另一方面,她其实是有些故意危言耸听。
陈家到底有没有这么打算,不重要,但只要是从她这个年少的皇太女口中说出来的,赵太守必然就会信了大半。
苏晓晓相信,她现在心底里应该是在骂那个护送她的陈将军和陈家,觉得她们心机深沉,做局竟是做到了她的头上来了。
这种心思哪怕她掩饰得再好,苏晓晓也能从这太守的微表情上判断出这一点来。
她这个皇太女现在属于没有背景,无权无势的状态,想要利用一个人首先就要因势利导。
这是**场上的博弈,也是她上辈子做外交官时最擅长的。
而女尊世界这些所谓的官员将军,在她看来比起现代社会的**家们可要单纯多了。
“那臣,臣现在该怎么办?!还请殿下指点。”赵太守算是彻底服了,听完了苏晓晓的话,她简直是一头冷汗。
当然,苏晓晓也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表现,只是她此时能有这个态度,对她来说也就差不多足够了。
“太守也不必担心,如今孤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太守自然也是无恙。谁让孤有先祖保佑,自然是不惧这些宵小手段。只是不亲自涉险,不入虎穴,又怎知身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这话一出,赵太守顿时肃然起敬。
看看苏晓晓身上看似狼狈但其实压根没什么伤的模样,她信了大半。
凤后家族当年在朝中也算是势力庞大根深蒂固,就算如今被女皇清算,但肯定也有暗中的势力在保护太女殿下。
再看太女殿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和忍耐力,绝非池中物,假以时日……
赵太守当机立断表忠心:“臣愿为殿下效劳,还请殿下吩咐。”
苏晓晓唇角微微地勾了勾,其实对这个所谓的墙头草太守她是压根看不上的,但如今她暂时没有什么选择,手边有什么自然就用什么。
先施压,后施恩,这就是上位者驾驭人心的手段。
“把孤身边那几个狗奴才找个名目处置了,至于孤是怎么回来的,孤会私下修书告诉母皇,这是太守的功劳。”
“是,多谢殿下!”赵太守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只是让她处置几个奴才而不是对付陈将军,那就简单多了。
她也看出来了,太女殿下这次遇险,身边只怕是出了内鬼,难怪她要以自身为饵。
如今谁是人谁是鬼,真的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和赵太守一番交涉,苏晓晓直接留在了太守府内,这期间陈将军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急急赶来,却被赵太守拦住了没去打扰苏晓晓。
赵太守亲自见的陈霓,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盐油不进:“陈将军不必担心,皇太女殿下吉人天相,并无大碍,如今已是歇息下了,将军若是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来觐见。”
陈霓脸色沉了下来:“本将才是保护皇太女殿下的人。”
言外之意,她想要见到太女,就要立即见到,不管她是不是在休息。
这是完全没把苏晓晓这个皇太女放在眼里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