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江笠此时不想解决神像,但也要揪出boss解决掉。毕竟他们现在情况不妙,不杀掉boss,根本出不去。
沈季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他这次中招,有些狼狈,人鱼卵虽然没有侵袭他的心脉,但也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他喝了不少治疗药水,精神亏空带来的伤害,依然没有完全恢复。
“我会出全力的。”沈季说。
他知道江笠和自己一样,都是外来者,但没有认出她到底是谁。他也思考过,将上城区那几家进深渊的继承人都想了一遍,都没有一个和此人符合的形象。
他猜测她是比他们更早,偷偷进黑铁塔开启深渊的人。
可沈季心里又在否定。
如果是那些人,就不会救他。
要知道,他们这些家族继承人进深渊,除了收集物资以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出开启黑铁塔深渊的始作俑者。
一旦被他们找到,就是要上王城最高法庭的,那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人去了想死都难。
沈季甩开这些思绪,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江笠却道:“我不信任你。”
沈季:“?”
她突然直白说出来,他都有些愣住。
江笠拿出誓言钟,说道:“你发誓不会害我,再敲钟。”
沈季迟钝地问:“只是这样?”
江笠点头。
她只需要确定他不会害自己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沈季还以为她会说更苛刻的要求,没想到仅仅是这一点。他也认出了这件灵器的作用,没有犹豫,发完誓,便敲钟。
‘叮咚——’
誓言钟敲响,誓言成立。
倘若沈季没有遵守誓言,就会心脏粉碎,瞬间去世。
江笠看到誓言成立的信息,这才松了口气,收起誓言钟,说道:“行,我们走吧。”
沈季觉得她古怪,又有一丝似曾相识的熟悉。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那一丝熟悉是什么。
江笠做完这些,往电梯井那边走。
冲下来的那些人鱼都被画灵引开了,少了这些麻烦,这条路走得很顺利。
她往电梯井上端爬,一边想着沈季说的那些话。
沈季进了古堡,也被从安带着去了客房。
她没有安分地待在客房里,当夜就出去搞事。
沈季和她不同,他为了熟悉环境,排除危险,他在客房待了两日,第三**就成了黑裙夫人,被黑头纱操控。
江笠问他:“你在客房待的两天有发生什么怪事吗?”
沈季陷入回忆,慢半拍摇头。
“没有,少女从安每天送来的食物我都没有吃过,这里的水我也没喝,只是待在客房里,哪里都没有去。”
这也是他觉得很困惑的地方。
他明明没有触发死亡条件,却依然成了黑裙夫人。
他进古堡的每一天都很谨慎,不敢有一丝放松。
江笠自然相信他的谨慎。
可问题就出在他的谨慎。
“那间客房有问题!”江笠得出结论,瞬间想起还待在客房里的小春,神色一沉,准备先去一趟二楼。
沈季隔着面罩,也能看出来她情绪有了一些起伏。
为什么?
客房有问题,她不是已经从客房里出来了吗?还在担心什么?
江笠对他说:“我要去一趟二楼,我有伙伴留在那里。”
考虑到沈季的求稳性格,她补了一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沈季沉默了两秒,摇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是求稳,但这个地方太谨慎也是一种错误。他不如跟过去,两个人一起,遇到危险能共同解决,但她或者他落单死在这里,但对方都会陷入危险。
何况她是找自己的伙伴,他也不是什么自私到连她找伙伴都置之不理的人。
倘若他明知客房有危险,而他弟弟沈节就在客房,他也会跟她一样,想要去找到弟弟。
江笠不再说话,快步攀爬至一楼,电梯井变成细窄的肠道,蠕动溢出腥臭的黏液,到达前往一楼的入口,那扇铁板门成了一张血盆大嘴。
大嘴猩红,利齿犹如绞肉机,任何通过它的生物,都会被它的尖牙搅碎。
沈季正要上前,在她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却见她手心凝聚一团火球,直接将大嘴轰烂。
“滋滋……”
火烧肉,滋啦作响,冒起黑烟,气味像是又腥又臭的肉放火烤,烧出来的味道都是腥臭味加倍的。
沈季看她火球的威力,倒吸一口凉气。
能在短时间快速凝聚出这么强的火球,难以想象她如果凝聚时间更长一些,威力该有多么强大。
‘是火元素技能吗?’
沈季第一次见如此强悍的元素技能。
江笠无视他的探究目光,通过大嘴进了一楼。
一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理石墙壁变成蠕动的红肉,那盏悬在上空庞大的水晶灯,变成一颗巨大的眼球,泛着猩红血丝,眼球转动着,像一个巨大的监视器。
旋转楼梯成了骨头架子,一层叠着一层,骨头森白,是人的骨头。
至于从安的去向,不得而知。
江笠使用静音罩,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这句话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不容拒绝。
沈季知道自己现如今没有隐匿踪迹的灵器,是很难逃脱头顶那颗眼球的搜寻,他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她回来。
江笠直接化身蚕豆大小的水状模样,然后在那颗眼球如同针孔摄像头,紧密监视着一楼与二楼的情况。
她即便能化身水珠,躲避它的监视,但救到小春以后,她无法将小春也变成水珠,到那时,只能强冲了。
她以最快速度来到二楼。
蚕豆大小的水球,没有引起眼球的注意。
她顺利来到二楼,在二楼依然没有看到从安的身影。
她进了那间客房,看到了不知死活,全身是血,瘫在地上的小春。
江笠瞳孔微缩。
她当即解除水形态,来到它的身边。
小春颈部有一道很深的刀口,血肉翻开,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这不是最重的伤,最重的伤是它全身都被滚烫的水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