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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眼角一抽。
刚才的氛围那么煽情,怎么话音一转,开始催生了呢?
她和时谦并不逃避生孩子,只是现在时机不合适。
林岁岁说:“时谦要去深市创业,而我还在上学,我们打算在我大三的时候备孕,大四毕业正好生娃。”
时谦补充道:“那时候,我的事业也稳定了,有足够的时间陪岁岁和孩子。”
时老见他们有自己的规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临死前能看见你们的孩子出生,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林岁岁见时老卖惨,哭笑不得地说:“爷爷,你肯定能看见我们的孩子出世的。”
她是医生,检查过老爷子的身体,很健康,再活四五年,完全没问题。
时老无奈地叹气,儿媳妇是医生,就这点不好,什么都瞒不过她。
但他又很欣慰,中医的传承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了。
……
大年三十那天,闫军一家三口来蹭饭。
三位老爷子坐在屋子里喝茶下棋,三个小家伙坐在院子里玩。
时杰和时谦搬着梯子贴春联,挂红灯笼。
林岁岁她们在厨房里包饺子。
刘云动作利落地擀饺子皮,她问:“岁岁,你的服装店什么时候开业?”
林岁岁如实道:“我打算立春那天开业,象征着新生与轮回的开始。”
“行,这个日子很好,给店取名字了吗?”
“就叫岁岁服装店。”
林岁岁解释道:“我想了很多名字,念来念去,都不如我的名字好听,索性就以我的名字命名吧。”
其实她看重的是名人效应,她的名气将来必然会大噪。
这也寓意着她的服装店,会一路扶摇直上。
姜丽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还挺自恋的。”
林岁岁纠正她:“嫂子,我这叫自信。”
不管是名字还是什么,她永远爱自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信呢?
姜丽很羡慕林岁岁的心态,她说:“是自信,是嫂子说错了。”
林岁岁看到了姜丽眼底的落寞。
她有心想问问姜丽,恰好这时,时谦和时杰贴完对联进来了。
厨房里有外人在,时谦没有做太亲密的动作,凑到林岁岁身边问:“饺子快包好了吗?”
“快了,外面都忙活完了?”
时谦嗯了一声:“窗花也贴了,我和大哥进来洗菜。”
京都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而且没有热水,他们两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不怕水凉,所以洗菜备菜这种活就交给时谦和时杰了。
林岁岁偏了偏头,示意道:“菜在后面,你和大哥先拿出去摘了吧。”
时杰拿了菜,从姜丽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不忘夸她一声:“饺子包得很好看。”
姜丽扯了扯唇角,没有回应男人。
时杰意识到媳妇的情绪不太对劲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问出口,他打算晚上休息的时候,关心一下姜丽。
仔细想想,他们夫妻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过天了。
……
时谦和时杰摘好菜之后,林岁岁她们的饺子也包好了,把厨房腾出来给两个男人做年夜饭。
她们摘掉围裙,回屋子里换上新衣服。
等她们打扮完,从房间里出来,时谦和时杰的饭菜也做好了。
灯火通明的中厅里,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新衣服。
圆桌上摆着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寓意着十全十美。
时老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举起酒杯:“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年年有风,风吹年年,慢慢亦漫漫!”
闫军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他感慨地说:“祝我们顺遂无虞,皆得所愿吧。”
季光见他们都发言,自己不说两句好像也不太好,他端起酒杯:“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什么祝福语,我就祝大家新年快乐吧。”
几个人举杯同饮。
席间的氛围太好了,林岁岁没忍住多喝了两杯。
她喝多了容易上头,娇美的小脸上挂着两团酡红,歪着头,笑得很不好意思:“三位爷爷,过新年有没有红包呀?”
时老笑了:“必须有!”
不光他准备了红包,季光和闫军都准备了红包。
他们准备的红包很大,而且在场的小辈都有份。
林岁岁看着红艳艳的大红包,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响头,着实把三个老家伙吓了一跳。
时谦哭笑不得地搀扶着小妻子起来,跟爷爷们解释:“岁岁喝醉了,我带她回房间休息。”
林岁岁磕晕了,不愿意起来,撅着小嘴吵吵着要红包才肯起来。
时沐和小花担心她受凉,把自己的红包都送给了林岁岁。
林岁岁看着厚厚一沓红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真乖,小婶婶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哈。”
她把红包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捂着走了,生怕别人偷了一样。
几个人看见林岁岁这副模样,无奈地摇头。
明天早上肯定看不见这丫头的身影了。
……
三位老爷子上了岁数,熬不到守岁,吃了饭就都回屋歇着了。
时沐和小花倒是很精神,但毕竟是孩子,精力有限,等到凌晨的鞭炮声放完,就窝在爸爸妈**怀抱里睡着了。
时杰和姜丽一个人抱着一个回房间。
把孩子放下,给他们盖上被子,时杰攥住姜丽的手腕:“丽丽,我想跟你谈谈。”
姜丽挣扎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去拜年,早点休息吧。”
“不差这一会儿。”
时杰强硬地把姜丽抱在怀里,他不解地问:“丽丽,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开心呢?”
他很不理解,明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姜丽却一天比一天沉默。
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可不等他问出口,就有急事把他叫走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安静的独处时间,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时杰定定地看着姜丽,带着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
姜丽在男人探究的目光下,终于缴械投降,哑声问道:“如果我不想在文工团上班了呢?”
时杰蹙眉,不解地问:“文工团的工作不好吗?每天坐在办公室喝喝茶水,看看报纸,不用到处去演出,不仅轻松,还能兼顾孩子,外面有一群军嫂羡慕你的工作,求都求不来,你怎么想辞职呢?”
姜丽忽然就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没什么,睡觉吧。”
姜丽侧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愿意跟时杰谈话。
不管他怎么问,姜丽都不肯回应他。
时杰无奈,躺在大床的一边休息。
他连续开了几天的会议,累极了,很快就发出了熟睡的鼾声。
黑暗中的姜丽睁开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划出,没入枕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