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静淑听到窸窸窣窣声音。
本能的反应让她以为是有老鼠啥的,然后她爬起来朝四处张望,看见季家方向有人影在蠕动。
有抽泣声顺着风飘过来,随后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要死,你是老子的婆娘,不让老子碰,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污言秽语入耳。
女人哭泣声和求饶声传来:“我求求你了,我还怀着孩子,能不能不要这样。”
远远的都能听到拳头到肉的声音,沈静淑实在无语,万一出点岔子,那可是一尸两命,这样的男人当真畜生不如。
她听到了,瓦片村和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但谁都没有说话。
人家夫妻间的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合。
“你们声音能小点吗?她怀着孩子,你不能光顾着自己享受,一点都不考虑你的妻子,她怀着的也是你家的孩子。”
沈静淑没忍住开口。
那男人正是兴头上被打搅本就**的不满,现在更是气得骂骂咧咧:“死老婆子,你没男人难不成还不许人家男人碰女人。”
沈静淑还是第一次被人骂死老婆子,她能忍季忠孝和季忠仁还在呢。
季忠孝脾气暴躁当即跳起来指着他呵斥:“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随后两个大耳瓜子扇过来。
“大晚上不睡觉,精力无处发泄就值夜去,嚯嚯自家媳妇算什么男人,还打人,有本事和老子打。”
他当即拽着那个男人,男人身上裤腰带都是松的,大晚上就这么被明晃晃亮出来,画面不忍直视。
周翠萍厚脸皮盯着望了会儿嫌弃道:“这么小,还好意思嚷嚷着要,呸。”
男人的自尊心是不能接受别人手不行,尤其还是一个女人,当即那男人瞪着周翠萍满嘴喷粪。
季忠仁听着他骂自己老娘还骂大伯娘,当即没忍住,砰砰又两拳打在那人肚子上。
“你跪下来给我娘道歉,你敢骂我娘,不要命了你。”
自己娘,在自家老爹面前那可是天仙一样的存在,老爹在都要上前给他两脚让他不尊敬自己的妻子。
那人男人的老娘听到自家儿子挨打,那是拼了老命扑上来,在扑上来之前还狠狠扇了儿媳妇两巴掌还在她身上踹了两脚。
只听那儿媳妇哎呦一声惨叫,捂住肚子,不停呻吟。
老婆子也被儿媳妇的叫声被吓的顿住脚步。
王老汉媳妇离得近走过去想扶住那媳妇,伸手就摸到一摊黏黏的湿水,她当即大叫:“快,火把过来瞧瞧,薛神医,薛神医。”
经验让她心里一咯噔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估计是这个小媳妇没保住落了胎。
薛神医睡觉被吵的睡不着,现在爬起来烦躁的给这小媳妇把脉,然后揉揉没睡好突突跳的眉心。
“大晚上不睡觉作妖,现在好了,孩子作没了。”
说完这句话他瞧着小媳妇可怜,丢下一副药回去继续睡觉。
“啊!”
老婆子没想到自家儿媳妇这么没用这么快就流产,忍不住骂骂咧咧,掐着自家儿媳妇骂着她没用,也没再继续管她嚷嚷着要去救自家男人。
“看你没忍住,孩子丢了吧!作孽。”
季忠孝放下这男人,面上都是嫌弃。
那男人也是没想到自家媳妇能流产还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能,怀了好几个都没掉,这次怎么就掉了,肯定是你,刚才拽我的时候碰到我媳妇了。”
他接着喃喃道:“对,就是你,是你娘大喊大叫影响我,我碰到我媳妇,她才怀孕的,说不定你刚才黑灯瞎火碰到我媳妇,还有那个老婆子,她碰到我媳妇也有可能导致她流产,你们得赔我媳妇。”
沈静淑和王老汉媳妇:?
她们离八丈远,碰一下孩子就能流产?
众人也觉得这家人真奇葩,怎么就能说自家孩子掉了怪自己。
“对,庸医,他肯定是庸医,是不是你,你刚才故意说她孩子掉了,为了不让我以后碰他。”
那个男人指着薛神医歇斯底里。
沈静淑无语,薛神医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今天能摊上医闹。
他肉眼可见的愤怒,从地上蹦起来,指着那男人的脑袋破口大骂。
“你自己不反思自己来找老头子麻烦,你要是这样,以后你们村的病死了也一个都休想别指望我瞧,我庸医不给你们看病。”
这一路上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
季族长脑门子直突突,这个**,说谁不好偏偏得罪郎中,一路上就这一个郎中。
他当即过来甩了还在发飙的男人一巴掌,压着他的脑袋对着薛神医道:“快给神医道歉,你胡咧咧什么?”
“他治死了我的孩儿,我为什么要道歉,族长咱们可是一家人。”
薛神医更是怒了现在他还没一炷香功夫就变成治死人家孩子,说出去以后他还怎么混?
乱糟糟的一片,无人在意还在地上躺着痛苦呻吟的那个妇人。
陶寡妇心疼那妇人要去帮忙,被林君华拉住:“你可别去,你家穷,可没东西赔。”
瓦片村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最后还是在季族长的**威下,那男人恶狠狠冲着薛神医道歉。
至于沈静淑和周翠萍,他是理所当然一点歉意都没有,还叫喧着让他们小心些。
这膈应人的手段比王癞子一家还要更上一层楼。
一问才知这户人家叫季癞子,得果然叫癞子的没几个好东西。
沈静淑寻思,以后赶路,这一家子肯定事情不会少,赶走一个王癞子又来一个季癞子,癞子层出不断。
“娘,真是气死我了,对你出言不逊,我真想揍死他。”
沈静淑也讨厌这种人,但也真不能由着忠孝打死他,不出这口恶气,心里也难消,打了万一这人使坏,手段比王癞子还要恶心,她也不能拿着全村人做垫脚石。
想了下,赶路的时候沈静淑特意留心寻找有没有绝精草,暂时让这个男人老实些,路上放过自家妻子,那媳妇也当真可怜,瘦弱成那样还要遭摧残。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也没来得及休息,这户人家完全不把她当人,背着沉重的包袱还要推着车伺候自家老娘。
季忠孝看不过眼,想上前理论,沈静淑拉住他:“你别管,小心又赖上你,你大哥推车,你帮金珠抱孩子。”
他闷声应和,王老汉的媳妇昨天被这家人骚操作气出个好歹,今天还让薛神医给自己扎几针。
“老嫂子,你何必同这种人计较,平白伤了自己身子。”
“哎呦,我还不是看那姑娘可怜,好好一个人,人家把她当牲口一样使唤,也不怕以后遭报应。”
那妇人生了好几个闺女,在婆家没地位,她生完孩子拉车,几个闺女心疼她要帮她还被老婆子和自家爹揍一顿。
路上揍得嗷嗷哭,瓦片村人都感觉这路上好好的氛围被这一家子搞得乌烟瘴气。
季老族长压根也不管这事,男人打女人在他眼里那是天经地义,哪家男人不打女人,女人不打上房揭瓦,他觉得沈静淑和周翠萍这两个婆娘就是挨自家男人打的少了,才这幅逼逼赖赖的样子。
他心中也对季子安不满,一个男人连女人手指头都不敢碰,真没出息,看他们季家其他妇人才是老老实实本分女人。
沈静淑能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友好,她回头正好对上季族长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娘怎么了?”
“没事。”
这个死老头子,自己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