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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先去一连,看看他们的三对三对抗完成的怎么样。”
“再看看三连今天的射击状态如何,现在是冬天,温度影响弹道情况,老兵能把握的不错,新兵就悬了。”
林天翻阅着一周前的射击训练图,近处差距不大。
神枪手就是子弹喂出来的这句话没错。
尤其是近道,千百次锤炼后,很多人都能打中满环。
远距离就不同了,越远考虑的东西越多。
林天:“东南的冬天还是太温和了,他们没有经过极寒训练,这些问题得往旅里打报告,争取多建几个室温训练场......”
他靠在桌前,说话不疾不徐,谈话间就给高明上压力了。
神剑走得高精尖路线,经费只要你要,那就我有。
特战旅就不一样,名义上是三个营,那是战斗力量,还有直升机中队,无人机战队等等。
先紧着急需的地方批经费,之后再查漏补缺。
高明站在他身侧,自然而然地听着林天的分析。
情不自禁的点头。
他就说怎么他们三营比人家两个营稍逊那么些。
都是经验惹的祸,宝剑锋从磨砺出,他们营的兵必然后起之秀!
林天合上文件夹,往腋下一夹,理所当然地往门外走去。
高明一怔,连忙跟上。
等到了门口,他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啊!”
他作为三营的主官,第一负责人,不应该走在前面吗?
看着林天那不紧不慢的背影,忽略军衔和过分年轻的脸,让人无法忽视他从容的气势。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营长呢!
“等等等等!”高明终于忍不住拦住他,“要我没记错的话,我才是营长吧?”
林天瞥了他一眼,没跟他争这口气。
只是一昧的加快脚步......
高明看着他的背影都气乐了,哭笑不得:“这人……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其实他知道,许景辰派林天过来,算得上相互进步。
可林天显然没把这事当成临时任务,而是真心实意在推动。
今年对普通部队来说,注定不好过。
改革推进,牵扯的就是谁走谁留。
部队要精简,要能打硬仗,留下的,只能是最能打、最能拼的那批人。
不过再怎么变,这些特种部队变化不会特别大。
孤狼本身就是标准的旅-营-连构架。
林天正好借此机会,深入了解基层生态。
不管后面管不管用,起码对得起“作战指挥”这个专业嘛。
再加上高明的性格,很对林天的胃口。
介于蒋腾飞的冲劲和岳怀瑾的沉稳之间,年纪差不多,又是同样出自龙防军校的学生。
至于读研,目前林天还没动念头,不过也不能把话说死。
到时候只要有这个需求,国家有什么地方需要他林天的地方,他必然愿意为了国家去学。
现在的他,已不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
不管是从军还是投身特种部队,他都是随着自己的想要去做事。
责任感和追求自由并不冲突。
他不高高在上,相反很开朗亲近,只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并不多。
从骨子里看,林天身上暗藏着股特有的清高。
小白杨之所以令人敬仰,不是因为它伟岸,而是它在风雪中依旧挺拔,绝不低头。
林天也一样。
他不缺吃穿,不缺资源,甚至不缺选择。就愿意去找些破格的刺激。
就像他能在大学毕业后能去看世界,做任何他从前没有做过的新的刺激。
他愿意为了自由,灵魂的自由,去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投身军营,准确的说是上了军校之后,那次地震之后。
他亲眼看见城市崩塌、生命挣扎,也第一次意识到:所谓的个人能力,在天灾面前,是如此渺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才真的确定好自己要走条什么样的路。
理想主义者在理想被彻底击碎后,仍然愿意去构建他不灭的信仰。
悲剧催着人成长,他被身边所有爱着他的人包围着的堡垒,被地震击碎。
在神剑心情不好的时候,借着训练的机会偷偷打明哲几次就好了。
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
面对灾难,他的技能再熟练、战术再娴熟,也敌不过泥石流、倒塌的房屋和绝望的人群。
他有再大的本领,施展起来和龙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状态完全不同。
屠志宏把林天带上,那是他第一次站在别的营长后面看指挥队伍。
几百名战士到了灾区之后,分工合作,合力救人,争分夺秒。
他用神剑教过的技巧来让救援更省力,营里的兄弟们做接力赛。
同样是龙国军人。
林天在那个时候觉得他和他们是一样的,又不一样。
后面心态转变之后,到了军校顺理成章的成为助教...再到和楚铮出席各种场合...再到接受许景辰的邀请来到特战旅。
为什么耿野邀请过,赵子龙邀请过,庄凯风更别提,他那个伞兵营对林天是敞开大门,只要他点个头,庄凯风都敢开着直升飞机来接他....
他偏偏就选了特战旅作为他给自己的实习小地点呢?
那不是上头有人好说话嘛。
有熟悉的人在,底气就会充足的多。
......
掀开营房门帘,一股冷风猝不及防地灌了进来。
温度不高,风还挺大。
“嘶——”林天被激的一个激灵,悄悄放慢脚步,退在高明身后半步左右,顺势躲到高明身后。
弄得高明眼神古怪止不住的看他,“你还挺精,专门把我放在风口,让风全吹我身上,我给你挡个严严实实。”
林天理直气壮:“你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你承担了十成十的风力,而我站在你的东南口,也帮你拦住了从东南过来的冷风呀!”
“哈?”高明嗤笑,“当我没学过地理啊?全龙国的人都知道冬天刮得是西北风。”
林天一挥手,“不一样不一样,地域差异,风力分布也不同,这风吹过来可不一定就是标准的西北向。”
要不是身前传来股股的冷风,高明还真信他这个邪了!
......
“很高兴我能在大年三十之前看到各旅呈上来的年末总结,没让我在除夕晚上还要顶着春节联欢晚会晚会挨个上营里催你们。”
“到最后别人吃上饺子,咱们特战旅的所有人在会议室里面眼泪拌A4纸。”
旅部会议室中,高峻冷不丁开了个冷笑话,他自己还觉得挺幽默。
然而底下各营长脸色毫无波动,连个象征性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谁家好人天天被旅长揪着赶进度。
索性今年的班就上到这里,最后一天总算交差了。
坏消息:除去今年,还有一天就要做新的牛马。
正委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个通知,今天散会回去后,各位回营里和兄弟们打声招呼——明天下午有慰问演出。都收拾收拾,洗洗脸,刮刮胡子,别给旅里丢人。”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这次可能有女兵,还有地方文艺团体,经过筛选的。”
会议室顿时活跃了几分。
“慰问演出?”二营长挑眉,“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一营也不清楚啊……”一营长转头,小声嘀咕,“真的假的?”
高明半玩笑地凑了一句:“是不是旅里也看大家最近太辛苦,特批的福利?”
说着,他有意无意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旅长。
许景辰听到高明这番话,忍不住抬头瞄了他一眼。
这高营长,这高营长从前说话也没那么直白过,跟林天待久了脸皮自动变厚?
不过慰问演出?他还真没看过几回。
他当兵的时候,高峻那是一心抓训练、谋发展,这种在别的连队有的机会,他没看过几回。
也是寸的慌,每次有演出他都有任务。
当兵这么多年,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高峻听出了大家的疑惑,开口解释:
“这次演出是宣传部安排的,也是我们旅这些年第一次搞这种正式活动。”
“之前不是不搞,是咱们属于特种单位,保密级别高,很多外部活动进不来。
这次不同,人家签了保密协议,而且也经过层层审批。”
他抬手指了指资料:“宣传处也会跟进报道,不过只限演出画面,台上是谁,台下是哪支部队,一概不提。
电视上你们看到的,就是‘某某歌舞团慰问某部队’。”
“这事儿,是东南**定的——要把咱们特战旅当招牌来塑造。既然是‘名片’,总得让人看得见摸得着,对吧?”
这种慰问演出很多,以前文工团还在的时候更多,这两年部队缩减,没有那么频繁了。
这次还是宣传部清点的时候发现的。
现在是特战旅了,放开了很多,也有更多的机会让外界了解这支部队。
届时,电视上只会出现舞台的画面,某某歌舞团在某某某部队,对战士们进行慰问演出。
高峻这个旅长就是招牌。
想起这,许景辰若有所思的看向高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高峻脸上那长了两天没刮的胡子今天干干净净,失去胡茬的旅长,看着都年轻了几分。
这不能怪旅长不讲卫生,有些人的胡子就是这样。
早上刮得干干净净,到晚上就长出来了。
这几天旅里的事情又多,上火一堆,胡子长得就快。
“还有件事。”高峻突然换了语气,意味深长地说,有个别同志啊,我这个人是非常不愿意说这件事,当兵就要当纯粹的兵,保家卫国嘛。”
“不过,个人的事情还是稍微考虑那么点儿。”他顿了顿,眼神瞥向一营长和二营长,“尤其一营长二营长,都要奔四了,还单着。”
“三十五岁以下我都不催你们,眼瞧着都要成光棍旅了,说出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张口,该考虑考虑了。”
一营长立刻举手,表情苦恼:“旅长,这不是我不积极,是姑娘们不愿意啊!我这身板一站起来,能把牛吓瘫,小孩都哭,更别提对象了!”
他苦着脸比划了一下自己壮得像墙的肩膀。
会议室里一阵爆笑。
小孩看了就要吓哭,更别提对象了,玩两副象棋得了。
底下传来阵阵笑声,高峻冷眼一扫,压住了场子:“这次不行就下回,下回不行下下回,没有就算了,和二营长你俩就当孤狼旅的门神,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许景辰高明两人纯粹当没听见,这是真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了。
离开部队,哪里还有操心你的人生大事的呢?
......
“联欢会!我要去我要去!舅舅,你给我留个最好的位置!我就愿意参加这活动!”
“我保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表演节目的兄弟姐妹,友军我军冷场的!”
“人家春晚都有领掌人,我自愿当吉祥物!”
林天两眼放光,双手举过头顶,认真地拍了拍胸脯。
这种事他听别人说过啊!
连边防团,在他去之前,都年年都有。
通常是下半年才有,他在的时候,碰巧没遇到过。
部队的娱乐活动还是很匮乏的,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像神剑似的给队里的战士们最大的自由。
神剑仰仗是绝对的保密性,不注意,就吃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