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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仙馆内寂静无声。
陈狗儿装模作样的凝重了一会，身上就好似长了跳骚一般扭动起来。
老乞丐起身在香炉上插了三根骨香，转身后就见，李无寿眼中的惊骇已然散去，重新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
心中咯噔一声，老乞丐坐了回去。
李无寿望着老乞丐，也有些回过了味。
若是“祂”真的像老乞丐说的那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那么三仙馆应该早被找到，然后扒皮放血点天灯了。
刚才在虚空之中，对方眼神中的空洞，显然没有真的发现老乞丐和他。
那么就说明，三仙馆在老乞丐的谋划下，是可以避开对方的目光和探查的。
这从先前老乞丐的种种行为，以及武状元曾在皇元山巅喝散诡雾，都可以看出：对方同样受到了许多限制！
但是李无寿并未放松警惕，他也明白了老乞丐这般做法的用意。
随着自己修行越深，面对的对手也越来越强，老乞丐遮掩动静也一次比一次消耗巨大。
老乞丐或许可以暂时不惧对方的手段，但久而久之暴露也成了必然。
自己确实必须更加小心才是！
而且三仙馆凭借自身的特殊可以与“祂”周旋，其他人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手段。
所以祂的饵以及掌控他人的手段，应该不是假的！
这天地之间搞不好擦肩而过的某个人，就是祂的耳目，也说不准。
老乞丐的亲身演绎，让李无寿猛然警醒过来，对于祂的恐怖之处，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这尽管让人悚然，但却是好事！
老乞丐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这一出，起码说明事态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然等哪天，突然被身边的某个人捅了刀子，那才是真正的后悔都没机会了。
不过此刻，李无寿还想确定另外一件事，于是对着老乞丐郑重问道：
“那个神朝第一仙，是你还是祂？”
一直装模作样的陈狗儿闻言，眼前一亮，赶忙问道：
“什么神朝第一仙？比三仙馆还嚣张？”
李无寿没有回答陈狗儿，只是静静地望着嘴角抽搐几下后，复又平定下来的老乞丐。
老乞丐这神情让李无寿有些古怪，按说这事应该是老乞丐主动让李无寿知晓的，但为何此刻又露出这般意外的神情？
眼看着老乞丐的眼睛开始乱转，李无寿知道，接下来的话，能有个三成真的，就了不得了！
沉默片刻，却不想老乞丐反问道：
“你见到了什么？”
此言一出，李无寿的神情瞬间肃穆起来，甚至刚被驱散的悚然之感，也再次涌上心头！
竟然真的不是老乞丐让他看的吗？
也不隐瞒，李无寿当即将他见到的神朝之景，以及让他叩拜的神朝第一仙详细的向着老乞丐描述了起来。
那种恢宏的神道大世让李无寿如今回想起来，依然震撼不已。
对比如今的神道，简直被**的太过厉害！
哪怕只见了大世一隅，也要比如今的仙道还要精彩宏大的多。
李无寿说起来事无巨细，老乞丐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
直到李无寿讲述完毕，老乞丐依然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半晌后，老乞丐嘴角扯动，露出一抹似是讥讽的笑容，方才神情莫名的回道：
“我若是第一仙，还会落到此时境地？”
“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必深究！祂活的比所有人都久，见过的盛世数不胜数，倒映一段旧事，引动你的欲念罢了！”
说完后，老乞丐再度起身，走到香案前，上起香来。
李无寿凝望着老乞丐佝偻的背影，他能感觉到，此刻老乞丐的心绪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只是他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这个神朝第一仙？
还是因为祂倒映这段光景之举，超出了老乞丐的预计？
这一次，李无寿打算深究下去。
因为这关乎他接下来的行动，若是对方的举动超出了老乞丐的预料，那就说明，对方的动向已经开始超出老乞丐的掌控了。
如此李无寿宁愿放弃到嘴的肉隐匿下去，直至有资格直面祂！
于是待到老乞丐上香结束，李无寿起身郑重问道：
“祂是否已经可以随意入世？”
老乞丐也没心思吓李无寿了，微微摇头，回道：
“难！”
“难吗？”李无寿呢喃一声，这可不是一个好答案。
难说明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受限于代价？
老乞丐望着李无寿，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你可知如何成为大尊？”
李无寿一愣，这段时间他掌控了不少化神大能的心神，对于如何成就大尊，这些化神要比李无寿研究的多。
封灵道，中央域，伏波域，大家对于成就大尊的描述异曲同工。
李无寿早已心知肚明，随即回道：
“肉身无漏，元神如一，道成肉身，法界化天地，遁入虚空中？”
老乞丐点了点头，附和道：
“这些法都对，那为何这么多年，伏波域只有镇海成了，中央域两倍大于伏波域，也只有炎武和玄黄成了，而封灵道也只有雀尊成了呢？
是血佛，道炎，黄石公，金鹏，玄鸦等人不得其法？”
李无寿愣在原地，他一直以为，血佛等人不能成，是对方修行不够而已。
听老乞丐的意思，另有隐情？
老乞丐也不拿腔，接着说道：
“当今的仙道同样是有缺的啊，亦或者雀尊，炎武等人太急于求成了，他们肉身无漏，元神如一，但道却差了一筹。
他们的法界蜕变而成的天地，虽然可以存身于虚空之中，不被虚空风暴摧毁，但能存在多久？
万年？很难！
所以他们的圣域天地，如同一朵花般，栽种在各自所在的疆域上。
企图以大天地，稳固自身圣域。
此法前期确实卓有成效，但后续道的蜕变却千难万难！
因为大天地道法万千，驳杂难分，不如自身道则精炼，以此为养分，自身道则也将被侵染变得驳杂，自然难以精进。
但总的来说，也算得上损人利己。
所以如道炎，黄石公等人，想要再成大尊，就必须在道与法上更进一步，因为捷径已经被走了。
但一旦迈过，这些人超越前人也不再是妄言。
不过除了血佛有点意思，其他人基本都是前人之法的延续，基本没希望了！”
李无寿闻言久久失声。
他这才明白，老乞丐和他讲这些的原因。
这虽然看似在讲述大尊之秘，但同样也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按照老乞丐所言，如雀尊之流，圣域天地锚定各自所在的疆域，那么类似封灵道疆域，其实本身也可以看作其自身圣域天地的延伸。
因此这些尊者才能对各自的疆域明察秋毫！
所以“祂”的降临老乞丐才会说“难”，因为这疆域是有主的，“祂”想要降临，必然会惊动疆域之主！
这应该也是先前吴状元在诡雾降临之初，就能及时喝散对方的原因吧？
这般说来，李无寿的担心收敛了几分。
若是将大尊比作一域的皇者，应该没人会请一尊太上皇进家门压自己一头吧？
而且这太上皇还不是吃素的，搞不好连肉带骨，都被对方吞了个干净！
李无寿对接下来的行动放心了几分。
正在此时，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那吴状元和仙莲大尊又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