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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你们永远都是家人
“不仅仅是为今天，过去的十几年都是。谢谢你曾经那么照顾我，管家伯伯。”
管家看着沈清栀认真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其实也没做过什么。
最开始对沈清栀好，不过是因为周妄少爷喜欢清栀小姐。
因为清栀小姐的到来，他才在少爷脸上看见了笑容。是清栀小姐对少爷的陪伴，才让少爷那颗封闭的心逐渐打开，不再困于阴霾。
他最开始对沈清栀好，是源自于感激。
为了让清栀小姐能留在少爷身边，能让少爷不再自苦，他才那样去讨好清栀小姐。
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他才逐渐被这个心善单纯的女孩所打动，逐渐将她视为与周妄少爷一般的存在。将她不再是当做少爷的一个玩伴，周家的表小姐看待。
而是真正的，将她当做周家大小姐看待。
他是真心的承认清栀小姐是周家的一份子。
也是由衷希望，清栀小姐能与少爷解开误会，和好如初的人。
这样或许对清栀小姐有些不公平，但管家也不可否认，即便是他同样视清栀小姐为小主人，他的心里也更加偏向周妄少爷一些。
所以看着清栀小姐对他流露出的，真诚的感激与谢意，管家心中多少有些羞愧。
“清栀小姐……”管家声音有些哽咽，头一次感到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沈清栀摇了摇头，温柔地笑了，“我都明白。那时我只是一个借住在周家的孤女而已，是您私下帮了我许多，我才能在周家过的 这么好，那些佣人才肯认我为小姐。”
周妄在的时候能帮她撑腰，但周妄总是很忙，总有不在家的时候。那些佣人开始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被周妄教训了后，赶出去一些人，剩下的那些人心怀怨恨。虽然不敢再在明面上针对她，却私下里做一些小动作。
她那时寄人篱下，也不敢总是麻烦周妄。小姨更是因为恒忆留下的烂摊子，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家里这些。
最后还是管家发现，私下教训了那些人，又重新换掉了一批佣人后，事情才彻底解决。
沈清栀也是后来才知道，管家重新招来的这群新的佣人，在入职前管家曾警告过她们，她是周家承认的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这些人要是还敢像前面那批老佣人一些私下搞小动作，欺辱主人家，他会让这些人在整个人行业里消失。
也正是因为管家的这番话，后来家里的佣人都安分许多。
至少曾经那样的事，几乎没有再发生过。
沈清栀是真心感激管家为她做过的这些事，哪怕当初管家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为了她。至少获益者是她，这便足够了。
管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没做什么，是少爷吩咐的，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会对您不敬，让我帮着多照看您一些。其实在这个家里，除了夫人，最在意小姐的人，就是少爷了。”
沈清栀怔了一瞬，抿了抿唇没说话。
周妄曾经是为她做过不少事，或许这件事只是他做过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了。但对曾经孤立无援，甚至连她真正的亲人都不肯接纳的她来说，无疑是在她绝望时伸出的援手。
就像那年茫茫雪地中，少年挡在她面前，毫不畏惧的瞪着那些轻视欺辱她的家人，坚定地说：“他们不要你，我要你。走，跟哥哥回家。”
少年当时并不宽阔的肩膀，为她挡去了那年的所有风霜雨雪，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所以即便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她也无法真的怨恨周妄。
他只是没有选择她而已，这不是他的错。是她自己要强求的，结果也该由她自己来承受。
管家见沈清栀低眸不语，终究还是难忍心底那些积压已久的话。
“小姐，当初的事我知道少爷让你伤心了。那些事的确是少爷做的不对，他让您对他失望了。所以您才不愿意继续留在周家，执意要走。”
“可是您不知道，少爷在发现您离开后，像是疯了一样赶回来，将江小姐留在外地没再理会过她半分。那段时间，少爷疯了一样的找你，我毫不怀疑，如果少爷找不到您的踪迹，他真的会疯掉。”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有偏帮少爷的嫌疑，对您来说或许并不公平。但我是真的希望您能和少爷好好的，我心疼您，也心疼少爷。”
“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曾经感情那样要好，难道真的要为了江小姐的事情，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吗？我想，这应该也并不是您所期望的。”
“清栀小姐，您应该还记得当年，是少爷不顾一切的挡在您面前，为您承担了沈家的所有责难，才将您带回周家照顾。”
“这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五年啊。清栀小姐，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即便少爷有对不住小姐的地方，少爷也亲手将小姐抚养长大，这十几年的感情总归不是假的。”
“您扪心自问，除了那段时间以外，少爷可曾有过对不起您的地方？他可曾伤害过您半分？我虽然不知道少爷那时为何要那样对您，又为什么突然要娶江小姐，但我相信，少爷心中真正想着的人，只有您一个。”
“您应该能感觉得到少爷对您的心意，他……”
“好了，不要说了。”沈清栀声音很轻地打断了管家，她一直平静的心，因为这些话再次泛起涟漪，变得复杂，“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作为当事人，她当然很清楚周妄曾经对她的付出。
周妄是个很好的人，他对任何人都很冷漠高傲，却唯独肯在她面前低头认输。
过往的十几年，他将她捧在掌心，不肯让她承受一点苦难。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在相处的过程中，对周妄动心呢？
怎么会那么爱他，爱到眼睛里再也容不下旁人，只能看得见他一个。
可是，那些都过去了。
在周妄一次又一次的亲手推开她时，在他选择江月薇时，在她每一次失望时，那些就已经成为过去。
过去的事，再提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