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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抿着唇,显然是不想回答。
她之前一直没有出手,一来,是因为陛下经常往坤宁宫跑,几乎不在景乾宫过夜,她能下手的机会并不多。
二来,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而她这次下定决心,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陛下每天都住在景乾宫,她日日都能近身伺候。
每天都能瞻仰天颜,且是她悄悄爱慕了很多年的男人,金竹又哪里能不动心思?
正好,昨日陛下除了孝,今日又是元宵节,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和公主出宫玩去了,不在宫中。
而另一位景乾宫的宫女翠竹,正巧感染了风寒,景乾宫里就只剩下她一位宫女和几名太监了。
金竹在景乾宫当了三年的差,之前从未出过差错,人缘也一直很好,没有人会怀疑她。
煮茶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陛下明明已经对她动情了,不想,他忽然间恢复了理智……
金竹不说话,魏宁瑶想了一下之后,便大致的将答案猜出来了。
她扫一眼金竹,又开口:“你不说本宫也能猜到答案,其实,这一次并不算是一个完美的机会。你败就败在,还是太心急了些。你在陛下身边侍奉了这么久,你该知道,陛下虽然已除孝,但以他对父皇的孝心,还会再继续守一段日子。”
裴墨程的自制力挺强的。
魏宁瑶怀岁岁和昭昭的那段日子,他忍得再辛苦,也克制着不碰她。
生怕会伤到她。
魏宁瑶担心他忍得太辛苦,要他留在景乾宫安寝,不用日日来坤宁宫,他却拒绝了,依然每晚过来。
所以,这次裴墨程即便因为药物,有些意乱情迷起来,但他依然保持着一丝理智。
也正是这丝理智,让金竹的计划失败了。
金竹咬着唇,事后她也是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些。
可,她已经等了太久的时间了,若是再找不到机会,过两年就要到出宫的年龄了……
这也是她为何冒险的原因之一。
“皇后娘娘,说吧,你想如何处置奴婢?”金竹知道,自己这次失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她认命了。
一副任凭魏宁瑶处置的模样。
魏宁瑶目光扫了扫她,没有直接回答她。
开口又朝她道:“在处置你之前,本宫还有一个问题,你方才说,在很多年前,你就对陛下存了这样的心思,具体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情境下?”
裴墨程容貌绝卓,又是那般的惊才绝艳,曾经还是王爷的时候,便有无数女子为之倾倒。
魏宁瑶并不意外有人会打他的主意。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金竹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对裴墨程有了这样的心思。
金竹看一眼魏宁瑶,似是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回答她:“是在七年前……”
那一年,是她刚来皇宫的第一年。
她当时还是一名低等的洒扫宫女,在她做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一只花瓶。
被当时的一位管事嬷嬷罚了跪。
那天正好下了雪,她跪在雪地上,冷得瑟瑟发抖。
就在她绝望之际,彼时还是三王爷的陛下,正好从廊下经过。
见到她跪在廊外,三王爷开口让她起来。
因是三王爷亲口叫她起来的,管事嬷嬷便不敢再继续罚她了。
当时的金竹,便觉得三王爷就如同那天神一般,尽管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但却救她于水火之中。
也是从那一刻起,金竹对裴墨程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些年,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沉稳机灵,并且努力的讨好管事的嬷嬷和太监。
只希望有一日,能到裴墨程的身边伺候。
终于,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真的进到了景乾宫当差……
说完这些,金竹恨恨的望着魏宁瑶,再次开口道:
“陛下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他的眼里为何只有你一人?皇后娘娘,为何陛下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金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
她觉得,如果陛下的眼里不止皇后娘娘一个。
而是有着三宫六院,各色妃嫔。
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及时察觉到她的身形不对。
她或许,就能成功成为陛下的女人了……
魏宁瑶听着金竹这句充满不甘的话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顿了片刻,她开口道:“念在你只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走上了歧路,且尚未造成太大的后果,本宫且饶你一命。不过皇宫你不能继续待了。本宫会让人即刻领你出宫,且不会给你任何遣散费,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方才在景乾宫的时候,魏宁瑶离开前给裴墨程把了一下脉。
金竹给他下的药不算很烈,加之魏宁瑶给裴墨程留下过一瓶,可解普通春毒的解药。
裴墨程稍稍恢复理智之后,便立马让人将药拿过来服下了。
因而,他的身体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对于金竹今日对所作所为,魏宁瑶虽然很生气,不过最终打算饶她一命。
她看得出来,金竹倒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只是被心中的执念迷了眼。
否则,她在景乾宫当差这么久,若是想害人,裴墨程恐怕根本就防不胜防。
但,她也不会继续将人留在宫里。
金竹听到魏宁瑶对她的处置后,愣了愣。
有些意外。
张了张嘴道:“你不杀我?只是,要将我赶出宫去?”
陛下将她交给皇后娘娘,且对她说任她处置后,金竹原本以为,她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了。
她其实知晓,皇后娘娘是个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
要不然,后宫应该也不会只有她一人吧!
所以,金竹方才甚至还在心里猜测着,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如何赐死她。
是给她一杯毒酒,还是一根白绫……
不曾想,皇后娘娘竟会放过她?
魏宁瑶扫了眼金竹脸上意外的表情,淡淡道:“本宫说了,是念在你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若你对陛下的身体造成了影响,本宫自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语罢,魏宁瑶转身离开宫殿。
在她走出宫殿之时,金竹跪在地上,心情复杂的向魏宁瑶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谢皇宫娘娘饶恕奴婢性命!”
魏宁瑶没有再看她,径自离开。
她回到了景乾宫。
裴墨程已经洗过澡了,洗澡的时候还特地用了他平日里很少使用的香胰子。
身上也换了一身轻便的新衣裳。
魏宁瑶一靠近过来,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往日的香味。
混合着他身上本身的清冽气息,还挺好闻的。
“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处置金竹的?”魏宁瑶主动开口道。
裴墨程抬眸看她一眼,没有接话,似是不那么感兴趣。
而魏宁瑶却打算主动告诉他:“我放她出宫了。”
听到这话,裴墨程脸上稍稍划过一抹意外。
轻轻蹙眉:“就只是,放她出宫了?”
魏宁瑶点点头,将金竹向她交代的那些话,简单的说了一下。
“她到底也是因为执念太深,才做了这样的错事,且未造成严重的后果,那便放她一马吧。”
“算是,替岁岁和昭昭积德吧。”魏宁瑶又补充了一句。
裴墨程闻言,自然没再多说什么了。
他一抬手,忽地抓住魏宁瑶的手,一把将她扯入了怀里。
魏宁瑶没料到他会忽然如此,一个猝不及防,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
裴墨程将她按进怀里,在她耳旁低声开口:“帮为夫闻闻看,为夫身上可洗干净了?”
魏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