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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一个可有可无印报纸杂志的破企业而已，值得你这么生气吗？”
赫里娅从里间的卧室走出来，睡袍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都是没睡醒的慵懒。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是你自己动作太慢，怨不得别人……咦，这么一想，姐夫，你的拖延症有点严重。”
须卜裕没好气，“如果太闲就尽快去做答应我的事，不要在这里泼冷水说风凉话。”
“姐夫怎么这个样子？”赫里娅走到他身边，侧身坐在椅子扶手上，“昨晚不是热情似火得很吗？下了床变得这么冷漠，我可是会伤心的。”
须卜裕躲开她拨弄自己耳朵的手指，“你就想看我被你激怒的样子，是吧？”
“我对无能狂怒的男人没有兴趣。”赫里娅笑着说，“有句谚语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或许我能给姐夫一些好建议，就看姐夫想不想听了。”
“你？”须卜裕抬头看她，满眼的不信任。
赫里娅手里还端着水杯，把清水喝出了红酒的感觉，并不管他信不信任，兀自说，“她对石油公司下手，是因为上层让她这么做。突然买联合时报，是因为姐夫指挥底下的人胡编乱造，她也要有一支握在手里的笔，免得再一轮遇上文字战争，只能被动挨打。”
须卜裕嘴上不评价她说的对不对，心里却越来越心惊她看事件本质的透彻。
难道他和斯塔茜都猜错了，其实这位小公主并不是游戏人间无所事事的享乐主义者。
相反，她也很有野心，只是因为姐姐太强了，她没有和姐姐争抢的打算，所以一直隐忍。
现在终于有只手能让她小小施展一把，隐隐按捺不住了。
“那你觉得这件事接下来怎么应对最为合适？”
赫里娅轻盈地笑着，“姐夫这么问，说明是认同我前面的说法喽？”
须卜裕：“你继续往下说就是。”
“很简单啊。”赫里娅摊手，“别和她打，别浪费力气，不就结束了？”
须卜裕：“……啊？”
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应对？
赫里娅起身，赤脚踩着云朵般厚软的地毯，慢悠悠地说：“姐夫为什么一定要顺着她的思路和方向，不是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吗？在我看来，什么尤克斯，联合时报，都是小**，姐夫靠美狄亚敛了那么多财，要做就要做大的，让人意料不到的才对。而且还得快，准，且狠。这样才是能成大事的人，拖拖拉拉，只会黄掉一个又一个，直至一败涂地。”
须卜裕把她话里所有的干扰因素全部剔除，问出最后关键，“直说吧，你看中了哪个？”
赫里娅摆摆手指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须卜裕让她气笑了，“你刚才自己亲口说要快准狠，怎么又不敢讲出答案了？”
“不是这个。”赫里娅打开橱柜里的藏酒，拧开，倒了小半杯深黄色的液体在喝光的水杯里，闻了闻味道，说：“直接说出来显得不郑重，我要回去发一份计划书给姐夫。”
“计划书？”须卜裕更要笑了，“你还会写这种东西啊？”
“当然不会。”赫里娅冲他眨眨眼睛，“但我有钱，可以拿钱让人给我写。”
“行行。”须卜裕觉得自己浪费这半天听她废话真是愚蠢到家了，“在弄好计划书之前，记得我的事。”
赫里娅比了个OK的手势，尝了一口酒，然后吐回杯子里。
什么东西。
太难喝了。
在得到斯塔茜到底有没有和自己离婚的打算之前，须卜裕先收到了赫里娅的计划书。
出乎他的意料，这份计划书写得非常完美，从很多个方面击中了他。
赫里娅要他摒弃现在的小打小闹，把目标换成环球科技。
如果他能拿下这个，斯塔茜不仅不会和他离婚，他甚至有可能和她平起平坐。
那么最大的问题来了，他的钱不够。
哪怕他把手上所有的资源资产全部折算成钱，也不够。
这一点赫里娅不会不清楚。她既然能提出这个方案，必然有解决办法，须卜裕得继续“讨好”她，问出那个办法才行。
＊
S城工厂，久明把图纸交给生产线负责人，韩姝很感兴趣地看对方把一张线稿草图扫描进电脑，编写成程序，启动机器，每一个环节都觉得很新奇。
负责人告诉他们，全流程大概需要七个小时，他们可以下午四点后再过来看第一套实物。
韩姝仰头问久明：“这么长时间，我们该做什么？”
不至于坐在这里干等着吧？
那些机器看不见内部构造，不知道怎么运作，一直盯着一堆巨大的铁壳子看很无聊的。
久明：“不是说要甜蜜一日游，那走吧。”
韩姝：“不是视察工作吗？”
“都一样，没太大差。”
于是助理小姐在少将大人的带（放）领（水）下，在工厂里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