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很好看。
只要是长了眼睛,是个正常人,爱上傅沉舟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他这幅皮囊,的确很吸引人。
唯独,江梨爱他,爱的不是他这层皮囊。
“是,”姜离点头,“傅总是我见过的男人里面,最好看的。”
她不吝夸赞。
因为这本来也是事实。
傅沉舟本来以为姜离会否认,但他没想到,姜离会这么坦荡的承认。
她夸他好看。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他?
“你很讨厌我?”鬼使神差的,傅沉舟忽然低声问了一句。
他自问,除了血液中心主任这件事,他跟姜离之间应该没任何其他矛盾,但他就是觉得,姜离讨厌他。
对他来说,别人喜欢,或者讨厌,他都不在意。
“是。”姜离承认。
深夜的风,很冷。
“为什么?”傅沉舟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姜离:“因为血液中心主任那个位置吗?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
“不是,”姜离否认,“那个位置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我也不需要一个位置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不是那个位置?
那是为什么?
傅沉舟不知道,但他没继续追问。
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气氛一下沉默下来,傅沉舟本来想说Demo手术的事,但这个时候说,明显时机不对。
现在最重要的是丞泽。
“你和江小姐,以前就认识?”傅沉舟转开了话题,问道。
姜离摇头:“不认识,上次在三中,是第一次见面。”
姜离的确想不起来认识江无寒。
她也确认过了,姜离和江无寒也没任何交集。
所以,傅沉舟这么问的时候,她并没有撒谎。
江无寒是公众人物,想调查她的资料更简单了,傅沉舟也可以去查,但他没这么做,之前是不信任姜离调查。
但现在,好像没必要。
“江小姐好像很信任你,”傅沉舟声音意味不明,“刚才,你是故意把她留在你身边的,对吧?”
江无寒是女人,她手上还有伤,就算真的需要助手帮忙,江无寒怎么看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姜离留她,是怕傅沉舟做出伤害她的事。
姜离朝着傅沉舟看了一眼:“傅总既然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江小姐?封杀?还是,其他什么手段?”
封杀,丞泽已经做了。
所以如果傅沉舟出手,恐怕不只是封杀那么简单。
她很早就知道,傅沉舟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在姜医生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傅沉舟薄唇勾起,冷沉出声:“既然这样,那你和你朋友最好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傅沉舟撂下这句话,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姜离见他走了,也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跟傅沉舟单独相处。
她了解傅沉舟,所以,她知道怎么才能激怒傅沉舟。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
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觉得轻松,反而开始担心,如果傅沉舟真的要对江无寒动手,她该怎么办。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江梨。
然而,这几年的成长,她也不足以和傅沉舟这样的人抗衡。
她只是成长,不是变异。
所以,如果傅沉舟真的要动手,姜离阻止不了。
回到房间,姜离拿出手机,打给陆时宴。
陆时宴秒接。
“阿离,这个时间,国内应该是凌晨,”陆时宴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没休息?有什么事吗?”
血液中心主任被换成庄博士的事,陆时宴还不知道。
周院长没汇报。
姜离也没提。
“帮我,保护一个人,”姜离站在窗前,沉声道:“她是我朋友,傅沉舟可能会对她下手,在不暴露你的前提下,尽可能保住她的命。”
她没解释什么事,只是跟陆时宴提要求。
陆时宴也没问。
“好,”陆时宴直接答应,“我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她。”
姜离抿了一下唇,还是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保护她?”
“不用,”陆时宴说,“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你,何况,这件事关系到傅沉舟,我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姜离一时无言。
“太晚了,我累了,”姜离说,“我要休息了,小陆总。”
小陆总。
这三个字,让陆时宴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对他,总是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但那不重要。
“嗯,晚安。”陆时宴说。
姜离没有回复,挂断了电话。
晚安,拆开来是我爱你。
晚安只说给她爱的人听,所以,姜离从来不给陆时宴回应。
挂断电话,姜离简单洗了个澡。
别墅佣人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尺寸也合适,姜离没多想,穿着干净睡意躺下准备休息。
她很累。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都睡不着。
她担心江无寒。
不知道丞泽醒了,会对江无寒做什么。
另一边。
丞泽卧室。
大概是异于常人的体魄,本来应该明天才醒的丞泽,没多久就醒了。
他醒来,看到了江无寒。
丞泽很意外。
他以为,江无寒早就跑了。
但她还在。
沙发上,江无寒也看到丞泽醒了。
“我们谈谈。”江无寒主动开口。
丞泽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女人的野蛮,强势,他都亲自见识过了,要不是姜离和傅沉舟及时赶到,他不怀疑江无寒是真的会杀了他。
伤口很痛。
但这痛,也刺激着丞泽的神经,让他保持着清醒。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丞泽拒绝。
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不过,他不是不想谈,只是,他想要驯服这只狐狸,就不能让江无寒太过容易。
“哦,”江无寒站起,“既然丞总不想谈,那就算了。”
江无寒说完,就准备朝外走。
她是真走。
“等一下。”丞泽脸色苍白,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江无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丞泽。
“你想谈什么?”丞泽问道。
江无寒知道,她赢了。
丞泽开口,无论他说什么,这场角逐,她赢了。
“我可以留在你身边,”江无寒讲出,“我可以当你的金丝雀,笼中鸟,但,我要你把我捧到最高的位置,你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