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下意识的蹙了蹙眉，拿开手机扫了一眼，这才发现电话是司聿寒打来的。
不是傅沉舟。
姜离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又有一点微不可查的失落。
傅沉舟太骄傲了。
所以，他不会低头。
也不会打第二个电话给她。
“抱歉，我以为是……”姜离按了按眉心，声音戛然而止。
司聿寒也没追问。
“我刚下飞机，就第一时间给姐姐报备了，”司聿寒不紧不慢的开口，“姐姐，我是不是很乖？”
我是不是很乖？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姜离好像在哪听过。
不是傅沉舟。
但她记不起来了。
头部传来一阵剧痛。
“杭城的事，都处理好了？”姜离没回答，问道。
她和司聿寒不熟。
不过见过一两次的陌生人，她没必要回答。
和傅沉舟分开后，她习惯和所有人保持距离，无论男女。
“没有，”司聿寒回答，“姐姐，打工真的好苦啊，人家还是个孩子啊，那些糟老头子都欺负人家，呜呜呜，我真的好惨啊……”
姜离：“……”
说好的稳重呢？
“谁敢欺负你啊？”姜离微笑，戳穿司聿寒。
司聿寒撇撇嘴，小声咕哝道：“姐姐，你坏！”
姜离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司少，我在上班，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姜离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司聿寒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尽，头部传来一阵剧痛，这剧痛，快速蔓延至他四肢百骸。
司聿寒呼吸紊乱，他连忙拿出药，吞了两粒药后，头部的剧痛稍微缓解了几分。
“司少，你怎么不说血液中心主任的事？”前排，开车的保镖忽然问道。
姜离的任命通知，被取消了。
司聿寒也是下飞机之后才知道，他怕姜离伤心，所以第一时间打给姜离。
但他一个字都没提。
姜离太聪明了。
他一提，姜离就知道，他在关注她。
他不能提，更不能让姜离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江梨。
这是他的秘密。
“去查庄博士的身份，”司聿寒没回答，只是靠在椅座上，薄唇勾起：“另外，派人去一趟B国FJ血液研究院，查一下研究院S级成员名单。”
J团队的情况不一定能查到。
但S级研究员名单，或许能查到。
“司少，你是怀疑庄博士的身份？”保镖问道。
不是怀疑，是肯定。
季遥能找到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他不在意是因为他不知道姜离身份，现在既然知道他就是江梨，这一次，换他来默默守护她了。
“你啰嗦了，”司聿寒垂下眸子，声音充满危险：“查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司少，不过……”保镖欲言又止。
司聿寒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疾不徐的问道：“嗯？”
“这次你销毁了那一批货，听说那位……”保镖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看了司聿寒一眼，这才开口：“已经闹到了家主面前，这次紧急让你连夜赶回四九城，恐怕是，问责的。”
问责？
司聿寒脸上的寒意能杀死人。
以前，他不争，是因为他不想，也不屑争。
但现在，他要争。
司家主的位置，只能是他的。
虽然他不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六年前，他足够强大，江梨就不会走投无路，甚至假死逃出去。
他厌恶权力，权势，更厌恶大家族命不由己，为了那个位置互相撕咬，只剩下算计的悲凉。
不争，就会沦为弃子。
争，不是赢家，就是万劫不复。
他都不喜欢。
比起锦衣玉食万人瞩目，他最怀念的，是被江梨照顾，那一段粗茶淡饭的寻常烟火。
所以，为了姜离，他要去争。
他要活着。
“问责？”司聿寒声音森冷如冰，“我怕他，不来问责。”
另一边。
机场，内环快速路。
江无寒的车，正朝着机场方向一路疾驰。
突然，几辆车从匝道疾驰而来，一路围追堵截，再快进入机场停车场之前，把江无寒的车逼停在路边。
江无寒的车头，追尾前车，保险杠被撞破。
江无寒背脊绷直，坐在驾驶位置上，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
疯子。
丞泽就是个疯子！
江无寒没想到丞泽这么疯，直接在快速路上逼停她的车。
她只是一个小人物。
她坐在驾驶位置上，看到前车的车门打开，丞泽从车上下来，江无寒瞳孔急剧收缩，竟然是他！
“疯子！”江无寒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冷。
她打开车门，视线对上脸色略显苍白的丞泽：“丞总，你找死，别拉上我！你知不知道， 恶意别停他人车辆造成意外，是犯罪！你真是疯子！”
她是个正常人。
也有着正常人的思维，她从没觉得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有什么值得感动的地方。
他这是在杀人！
丞泽阴沉的目光，落在江无寒身上，她真的想逃走。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乖？”丞泽低着头，阴沉的目光落在江无寒身上：“没我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
江无寒：“……”
他到底，听没听她在说什么？
“丞总，我和你没关系！”江无寒哑声厉吼，“你要是听不懂人话，我……咳咳！丞泽，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江无寒的话没说完，丞泽冰冷刺骨的手指，一把掐住了她喉咙。
江无寒感觉呼吸不上来，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本能的挣扎。
“没关系？”丞泽小声呢喃了一句，呼吸突然加重：“你说得对，没关系，没关系……所以，这就是你逃走的理由？”
这句话，像是对江无寒说，又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放开我！丞泽！”江无寒双手按住丞泽的手，用力挣扎。
但没用。
丞泽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开。
下一秒，她身体突然腾空，丞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抱到旁边一辆车上，江无寒想逃，但根本逃不掉。
关上车门，丞泽锁上车，然后拉开驾驶位置的车门。
“滚！”丞泽命令。
司机立马跳下车，丞泽上车，降下车窗：“把她车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