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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新账旧账
这种话一说出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变。
老太太虽然不高兴这话，也是欲言又止。
她看了看谢清衍和沈予棠夫妻两人，直接将话题终结。
“那我们就先过去，你们催一催清泽，让他赶紧过来。”
祭祀的地方，是在老宅附近的一片山坡上，那儿是谢家的祖坟，谢家老太爷往上几辈子，都埋在这里。
祭祀好的东西早已准备好。
上了车后，几辆黑色车辆从林荫大道上蜿蜒而上。
谢清泽也知道，自己多年不曾归家，已经是不孝了，祭祀这种大事，不敢耽误，卡着点到了祖坟。
只是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天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夹雪，温度更冷了几分。
老太太站在前面，被陈芳语扶着，看着眼前丈夫的坟茔，老太太背又弯了一些。
“清泽，你有多少年没给你父亲来烧过纸了？现在过来。”
谢清泽从后面走上前去，他固执地没有撑伞，跪在坟前，先是磕头，而后恭恭敬敬洒了三杯酒。
“爸，是儿子不孝……”
看着眼前一幕，老太太红了眼眶。
可沈予棠不觉得有半分动容。
如果他真觉得自己不孝，有所悔恨，又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弟弟痛下死手。
还是说，现在这副模样，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沈予棠往身边的人看了一眼。
黑色的雨伞朝她这边倾斜着，而谢清衍的肩头，已经被雨雪打湿了。
沈予棠眉眼松动，眼睫忽闪了几下。
她轻轻抬手，想要将伞柄扶正。
可手指刚碰到冰冷的伞骨时，一只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此时没人说话，只有雨雪洒在山林间，簌簌落下的声音。
办完祭祀之后，一人往山坡下走去，道路湿滑，大家走得都比较慢。
沈予棠是走在最后面的，也让谢清衍跟着一起，到了队伍最后面。
谢隽礼和陈芳语在前面扶着老太太，等把老太太扶到了车上，才回头来看。
雨雪纷纷之间，他只看见两人携手肩并着肩，眼中又是一痛。
陈芳语不悦催促：“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车？”
沈予棠和谢清衍走到车边，就见谢清泽站在一旁，似乎是特意在等着他们。
前面的车已经陆续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三人还没走。
谢清泽发梢被雨水打湿，也丝毫不在意。
他眼底幽深，藏着深不见底的恨意。
“看样子，你是真不打算管晚仪的事了？”
谢清衍神色冰冷漠然。
“不是有你在吗？如果她治病，需要什么医疗条件，需要多少钱，我也都可以配合。”
这和视而不管，又有什么区别。
谢清泽冷冷笑着：“看来我猜得真没错，可你别忘了，当初她是可以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是为了你才拖延到现在的，这笔账，你要怎么还？”
沈予棠立在一旁，听到这消息，不由得看向谢清衍。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谢清衍只是将沈予棠的手握得更紧，面色冷峻。
他的声音也像是凝结着冰霜：“那你敢说，她的手术，是怎么被耽误的吗？”
谢清泽看着他，仍是满眼憎恨。
“呵，如果她再因为你出事，谢清衍，我们新账旧账可以一笔算了。”
他转身，回到自己车上，迅速开车离去。
沈予棠看着谢清衍的神色，想要安抚几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她也只得轻声道：“先回去吧。”
谢清衍回过神，轻“嗯”了一声。
沈予棠被送回老宅之后，谢清衍也没有多停留片刻，随后就让司机开车，送他去了医院。
她明白，这个时候去医院，为的只会是姜晚仪。
自从谢清泽口中得知一些事情后，沈予棠心里好像没有太多的妒忌或是心酸了。
王姨得知沈予棠要在老宅常住之后，就帮忙将她在临枫公寓的常用物品送了过来。
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一些谢清衍的一些常用物品。
沈予棠在整理自己衣物的时候，看到箱子底下放着谢清衍的领带之类，不解问道：“王姨，这些东西你拿过来干什么？”
王姨也在一旁帮忙整理，打扫房间。
她笑着回答道：“这是先生嘱咐的，让我带来的。”
沈予棠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些都是谢清衍平时常用的物品，拿到这里来，那意思不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也会住在老宅吗？
沈予棠还以为，自己住回来，可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好让自己能想清楚离婚的事……
现在，她真的开始怀疑，谢清衍答应离婚的真实性了。
午后一过，沈予棠就叫了司机，送自己回市区。
一方面，是为了找律师咨询离婚的相关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沈氏公司的事。
正值元旦假期，公司里是没什么人，沈予棠现在只能找耿言叔叔帮忙。
他现在身体养好了，人已经回了家，没事就在家里养养花草，基本上不管外面的事了。
沈予棠要来打扰他，心里有些愧疚，于是在上门前，买了不少礼物和补品。
她上前敲门，是耿叔叔的妻子开门的。
对方见到她时，神色有些异样，而后还是热情招呼着人进来。
“你也真是的，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她又朝屋里喊道：“老耿，予棠来看望你了，你倒是快出来啊。”
沈予棠坐在客厅沙发中，看见了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被养得很精细，即使是寒冷冬日，也是生机勃勃的。
等了好一会儿，耿叔叔才从屋里出来。
“是予棠过来了啊，怎么今天也想到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
沈予棠清晰感觉到，耿言叔叔的态度，和上一次见面有所不同。
她心里觉得奇怪，但就装作无事发生，笑着道：“这不是元旦嘛，所以来看看您，身体还好吧？”
耿言给她倒着茶，笑着道：“年纪大了，身体难免会有点毛病，现在已经好多了。”
他语气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过来……应该不止是看望我的吧？”
沈予棠索性承认，点了点头：“还是耿叔叔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