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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地抠着车窗栏杆,眼睛像被磁石吸住般,紧紧盯着车窗外的景象。
这边界种植了很多又高又大的树,可能是用来防御沙尘暴的。
毕竟这边界挨着沙漠。
一排排参天大树,枝叶交错着遮了大半个天空。
再远处是连绵的矮墙,灰扑扑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眼看车子就要试过边界了,我急得鼻尖冒汗。
终于,在远处的一棵大树旁,我隐约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那抹身影好似也正看着我这边。
即便视线没有交汇,即便隔着风沙,我没能看清楚他的模样。
但我知道,他就是贺知州。
他就在这里,与我遥遥相望。
心噗噗直跳,我下意识地想招手跟他打招呼。
可又想到这附近都是那欧少爷的人,还有那南宫洵也在车上,指不定正观察着这种周围。
于是我只能硬生生地将举起的手给放下去。
虽然我跟贺知州此刻还不能团聚。
但好在,我跟他都没有出事。
这么看来,贺知州的确是跟霍凌合作了。
而欧少爷那边,也的确是想杀贺知州。
车速慢慢快了起来。
而那一排排大树也随着车速快起来,而迅速倒退。
很快,贺知州的身影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紧紧地篡着栏杆,思念再一次如藤蔓般疯长。
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跟贺知州团聚。
一想起这些天的遭遇,我这一路上的紧绷与恐惧,我的眼眶就不自觉地发酸发涩。
如果这次,我跟贺知州都能活着回去。
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顾易再如何威胁,我都不会再离开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了。
正暗自伤怀,忽然,车厢门被人推开。
我蹙眉看去,便看见那南宫洵一脸轻笑地走进来。
“还趴在窗边看什么呢?
怎么?是想看看你的贺知州有没有藏在这附近,伺机救你么?”
我心底微微一惊,竟被他猜得这么准。
担心贺知州暴露,我暗暗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思念,冲他淡淡道:“没有,我只是看看,那金管家会不会突然在后面偷袭。”
“呵,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南宫洵嗤笑了一声,语气里都是不屑。
我看了他一眼。
不怪周煜羡慕嫉妒恨,这男人是真嚣张啊,连那欧少爷都不放在眼里,可见那位大小姐平时把这男人宠成啥样了。
南宫洵坐在矮几的那一旁。
他兀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笑道:“欧少爷会派人来截你,证明他还没有取到贺知州的性命。
呵,不得不说,这贺总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么多天,都还没有落到欧少爷的手里。
唐小姐……”
他浅泯了一口茶,冲我笑得意味深长,“等顾易来了,我让你们三个……好好地见个面,如何?”
我拧紧眉头,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顿了顿,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连忙冲他道:“你们大小姐那样宠你,你却这样光明正大地把我带回来,还让他们误会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这要是让你们大小姐知道了,她还不得让人剐了我?”
之前那周煜要杀我,不就是因为他们以为那霍凌对我有意。
而那大小姐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是跟她的男宠有瓜葛的女人,她都要格杀勿论。
所以,我现在跟她最宠爱的男人‘纠缠不清’,这下,她还不得把我剁了。
越想越慌得很。
而相较于我的着急心慌,那南宫洵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蹙眉冲他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很想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么?
你们大小姐要是把我给杀了,那这孩子也活不了了。”
“我知道。”
南宫洵又抿了一口茶,冲我慢悠悠地笑道,“我已经跟我们大小姐说了,说你怀的是我朋友的孩子。”
“呵,这她也会信?”
他们口中的大小姐一直都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我可不相信他们大小姐会这般好糊弄。
“信不信没关系啊。”
南宫洵冲我轻笑,“因为我也跟她说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把你送给她随意处置。
她说,等孩子生下来,她要把你扔进蛇窟,看着你被蛇活活咬死。
而我,也同意了。”
眼前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明明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他却说得跟‘要请我吃饭’一样稀疏平常。
一抹寒意缓缓攀上背脊。
那种像是被毒蛇缠绕的森寒与恐惧感又袭了上来。
我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待我生下孩子后,他一定会将我送给那位大小姐随意处置。
因为,他要的就只是我这个孩子,且他憎恶我。
我暗暗篡紧双手,紧绷着声音冲他道:“看在你我无冤无仇的份上,到时候我把孩子送给你,你放我离开,好么?”
“哈哈哈……”
南宫洵骤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他站起身,森寒的眸光俯视着我,“你觉得,可能么?
唐小姐,好好地享受孕期这段时光吧。”
说罢,他便大笑着走了出去。
我沉沉地盯着被关上的门。
果然我猜得没错,孩子生下来之时,便是我命丧之日。
不过,贺知州也在这附近,他一定会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想办法救出我。
一定会!
车子不知道又行驶了多久,在微微的颠簸中,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这车子也停了下来。
难道是到他们帮派总部了?
这般想着,我连忙凑到窗边,拉开窗帘。
入目的却是一片荒野。
但不远处可以看到密集的房子,此刻应该是刚穿过市区。
只是,车子忽然停下来做什么?
想到那位大小姐亲自派了人迎接,我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是……
正想着,车厢门忽然被推开,两个仆人直接走进来,将我从软榻上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