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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兵马俑身上那坚不可摧的青铜盔甲上,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那原本一往无前的步伐,变成了一种四肢极度不协调的、仿佛提线木偶被剪断了线的怪诞舞蹈。
他缓缓地,用一种脖子旋转一百八十度的诡异姿势,转过了头,那双燃烧着橙黄色灵魂之火的眼眶,此刻,却被一种纯粹的,代表着无序与疯狂的黑色所取代!
他抬起手中的长戈,没有刺向任何敌人。
而是狠狠地,刺进了身旁战友的胸膛!
“警告!警告!”
“单位78451号,逻辑链断裂!‘秩序’协议被未知代码覆盖!”
“单位78452号,系统崩溃!正在被强制转化为‘混乱’单位!”
“警告!‘统一’模块遭受大规模污染!军阵完整度下降百分之七!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
指挥车里,兵马俑使者眼中的灵魂之火,第一次,剧烈地闪烁起来,透出一股名为“震惊”的情绪。
它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秩序军团,此刻,正在从内部,分崩离析!
战场之上。
一个兵马俑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击地面,直到陶土的头颅碎裂;另一个则将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折断,当做武器砸向同伴;更多的兵马俑,则如同失控的陀螺,在原地疯狂旋转,手中的长戈划出死亡的圆弧,将周围的一切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成千上万的兵马俑,如同中了最可怕的病毒,开始自相残杀。
他们的身体在崩溃,盔甲在剥落,陶土的身躯里,流淌出的不是机油,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散发着硫磺与腐肉气味的黑色粘稠液体。
他们那代表着绝对秩序的军阵,此刻,变成了一场混乱、血腥、荒诞的角斗场!
短短几分钟。
超过十万的兵马俑先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报废在了这片诡异的土地上!
他们没有倒在敌人的刀剑下,而是死于自身秩序的崩溃!
“**……”
指挥车里,顾笙嘴里的特大号雪茄“啪嗒”一声掉在名贵的地毯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小洞。
他那张总是挂着奸商笑容的熊脸,此刻彻底凝固了。
冷汗,顺着他浓密的黑色鬃毛往下淌。
他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全身的熊毛都根根倒竖,炸成了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圆球!
十万!
整整十万台冰冷、高效、不计损耗的战争机器!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全**报废了!
不是被炮火轰碎,不是被刀剑砍倒,而是以一种他**连看都看不懂的诡异方式,从内部系统崩溃,自相残杀,变成了一堆真正的破铜烂铁!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是降维打击!
是底层代码的病毒攻击!
那个女人的笑声,那个自称“瘟疫之母”的玩意儿,还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回荡。
“嘻嘻嘻……”
“你们那引以为傲的‘秩序’和‘财富’,闻起来……”
“可真是上等的肥料啊……”
顾笙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他那套能把死人忽悠起来贷款买墓地的商业逻辑,在这种不讲道理的“规则污染”面前,有用吗?
答案让他不寒而栗。
恐怕,连肥料都算不上。
旁边的兵马俑使者,那尊永远冷静、永远程序化的“大秦首席技术官”,此刻也出了问题。
它眼眶里的灵魂之火,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忽明忽暗,像一台CPU被烧到冒烟的老旧电脑。
无数的红色警报,在它的系统后台刷屏。
【警告!‘秩序’协议遭受未知规则污染!】
【警告!‘统一’模块崩溃!】
【正在尝试重启……重启失败!】
【正在请求最高权限……无回应……】
它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秩序军团,此刻,正在从内部,分崩离析!
那片黑色的,蠕动着的菌毯,还在不断向前蔓延。
那些被污染后自爆的兵马俑残骸,正被菌毯贪婪地吞噬、消化,然后长出更多、更诡异的、散播着混乱孢子的菌菇。
眼看,那混乱的污染就要蔓延到后方的天灾军团和人类部队!
虎二、狼大那些已经被KPI和股权深度洗脑的妖兽,一旦被这种“混乱”污染,会发生什么?
一个为了还房贷而996的奋斗逼,突然被灌输了“躺平才是宇宙真理”的病毒代码,他会疯的!
整个熊熊集团,会从根子上彻底烂掉!
“撤!”
“全军后撤!”
李振国和刘翔浩几乎是同时,用嘶哑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然而,晚了。
就在这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所有已知力量等级的意志,降临了。
它不是从天而降,也不是从地底升起。
它仿佛从时间长河的上游,从那遥远的两千多年前,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带着焚灭六国、一统天下的无上威严,骤然笼罩了整片战场!
这股意志,与“大秦系统”那冰冷、高效、追求绝对秩序的机械感,截然不同。
它充满了……愤怒!
一种至高无上的,不容置疑的,君临天下的……狂怒!
仿佛是沉睡的帝王,发现有蝼蚁竟敢在他的龙床上撒尿!
长安城地宫深处。
那座巨大的黑色金字塔,顶端那团代表着“大秦系统”的灵魂之火,瞬间收缩、凝固,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紧接着,从金字塔的最深处,一股纯粹的,霸道的,仿佛要将整个星球都踩在脚下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那不是数据,不是程序,不是冰冷的计算。
那是“朕”!
是那个男人的意志!
“嘻嘻嘻……”
瘟疫之母那充满恶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使徒,不再是玩弄规则的猎手。
她变成了一只渺小的,瑟瑟发抖的虫子。
而天空中,一双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眼睛,缓缓睁开,冷漠地注视着她。
一个宏大的,不带任何感情,却又蕴**雷霆震怒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法则层面,烙下了它的敕令。
“朕的疆土,岂容尔等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