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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笙意气风发,准备将整个大秦帝国打包进行“资产评估”的时候,两道小小的身影,穿过混乱的战场,快步向他跑来。
是白清浅和姬如雪。
顾笙脸上的奸商笑容瞬间切换成了老父亲的慈爱模式,他蹲下庞大的身躯,张开熊抱,准备迎接自己的宝贝女儿。
“乖女儿,来,让爸爸抱抱!看爸爸牛逼不?一纸合同,就把那什么千古一帝给干趴下了!这就叫知识就是力量,资本就是……”
他的话,戛然而置。
因为他看到,两个女儿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崇拜与喜悦。
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种凝重,甚至超越了先前面对黑渊之主时的绝望,是一种洞悉了某种终极恐怖后的沉寂。
姬如雪的小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抬起头,那双本该天真烂漫的血色瞳孔里,此刻却翻涌着复杂到让顾笙都心头一跳的情绪。
有恐惧,有憎恨,还有一丝……怜悯?
“爸爸。”
姬如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穿透灵魂的寒意。
“你错了。”
“始皇帝,从来都不是被谁打败的。”
顾笙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姬如雪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从来都不是”。
这意味着,她知道结局。
“在前世。”
姬如雪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带着历史尘埃的厚重与悲凉。
“所有人都败了,神魔,仙佛,甚至是那些域外天魔,在那座‘长安城’面前,都只是被碾碎的砖石。”
“他追求的‘绝对秩序’,在逻辑上是完美的,是无懈可击的。”
“直到最后。”
姬如雪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艰难。
“他为了追求绝对的‘理性’与‘秩序’,试图用他的‘大秦系统’去解析、去定义、去格式化……一个字。”
“什么字?”顾笙下意识地追问,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姬如雪抬起眼,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顾笙那庞大的身影,她轻轻地吐出了那个字。
“情。”
轰!
这一个字,仿佛比之前那镇压万法的“秦”字还要沉重万倍,狠狠砸在顾笙的灵魂深处!
情?
爱情?亲情?友情?
“他想把‘情’也数据化,也变成可以计算,可以预测,可以统一管理的‘资源’。”白清浅在一旁补充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也带着无法掩饰的忌惮,“但是‘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逻辑,最没有道理,最无法被计算的东西。”
“它是一切混乱的源头,也是一切奇迹的开端。”
“所以呢?”顾笙的喉咙有些干涩。
“所以……”姬如雪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他的‘大秦系统’,在解析‘情’这个终极概念的时候,陷入了无法解决的底层逻辑悖论。”
“一个追求绝对理性的系统,遇到了一个绝对非理性的概念。”
“结果就是……”
“系统过载,逻辑链全线崩溃,最终……”
“自我毁灭。”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陷入了寂静。
李振国和刘翔浩在不远处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个强大到可以碾压神魔的永恒帝国,最终不是毁于外敌,而是因为无法理解“爱”,而自己把自己给玩崩了?
这**是什么宇宙级的黑色幽默!
顾笙沉默了。
他那颗被金钱和利润塞满的熊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超越了商业范畴的……恐惧。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女儿,那种无法用任何价值衡量的亲情,如果被当成代码去解析……他狠狠打了个冷战。
他以为自己用“债务病毒”搞崩了对方的系统,已经是顶级操作了。
闹了半天,自己只是个催化剂?
无意中,把一杯可乐倒进了那台本就已经在超负荷运转的超级计算机里,加速了它的崩溃进程?
不对!
仅仅一秒钟的恐惧过后,顾笙的熊眼猛地亮了起来!那双赤红的瞳孔里,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炽热,更加疯狂,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的贪婪!
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了!
“我明白了!我他**彻底明白了!”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发出一声巨响。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顾笙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
“什么**的自我毁灭!这在商业上,叫‘资不抵债,申请破产’!”
他指着远处那座寂静的长安城,仿佛在指着一块即将到期的巨额支票。
“他的系统,就是他的‘总资产’!而那个无法解决的‘情’字悖论,就是一笔他永远也无法还清的,足以无限增殖的‘超级坏账’!这笔坏账,最终拖垮了他的整个资金链,导致全盘崩盘!”
顾笙兴奋地搓着熊掌,那副表情,就好像一个顶级黑客,找到了苹果公司服务器的最高权限后门!
“既然如此……”
“战略目标,立刻调整!”
他猛地站起身,庞大的身躯投下山岳般的阴影,对着通讯器咆哮道。
“所有部门注意!所有部门注意!”
“我们原定的‘债务催收’和‘资产重组’计划,全部作废!”
“从现在起!我们熊熊集团的最终目标,不再是让他还钱!而是要……”
“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制造更多的‘坏账’!给他注入更多的‘**资产’!给他制造无穷无尽的逻辑悖论!”
“邓木华!”顾笙吼道。
“在!董事长!”邓木华一个激灵,立刻掏出战术平板,眼中闪烁着职业经理人独有的狂热。
“立刻成立‘企业文化与核心价值观战略忽悠部’!让狐狸精给我连夜加班,生产一万部八点档狗血爱情剧!我要让兵马俑都开始思考‘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这种终极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