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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浛快马加鞭赶回镇上,刚进府门就被管家引去了正厅——宫老爷正捧着茶盏,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敢隐瞒,把刘春桃母女设计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攥紧拳头:“儿子也是被算计,若不应下,传出去丢的是整个宫家的脸面。”
宫老爷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指节泛白:“糊涂!那村妇明显是奔着咱家的家世来,你竟还答应娶她!”
骂归骂,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让人去查刘家底细,最终选了个不起眼的日子,只派了顶小轿把刘春桃接进府。
刘春桃进府那天,穿着一身簇新的粉色衣裙,本以为能当个体面的少夫人,可一进后院就傻了眼——宫浛早就已经有了两个小妾,一个通房丫鬟,姿色也都比她好多了。
管家只是让人收拾了间偏僻的厢房,宫老爷还特意叮嘱:“按通房的规矩待她,不必给多余的体面。”
往后的日子里,刘春桃才算明白“宫家规矩”有多严苛。
她想学着其他夫人穿绫罗绸缎,管家说“需得少爷点头”;
她想让丫鬟伺候着梳妆,宫浛只冷冷一句“你还没到那份上”;就连她想凑到前院听老爷夫人说话,都会被婆子客气地拦回来。
更让她难受的是宫浛的态度。自她进府,宫浛只来过三次,每次都是冷冰冰的,要么说“安分点别惹事”,要么直接让她“把屋里收拾干净”,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有次她试着煮了碗奶茶,想送过去讨个好,却被宫浛的贴身丫鬟打翻:“少爷不吃村里来的东西,别脏了大家的眼。”
刘春桃坐在空荡荡的厢房里,摸着身上洗得发皱的细布衣裳,忽然想起在村里时,自己娘亲总说“嫁进富贵人家就万事不愁”。
可如今的日子,竟比在村里时还难熬。
她偷偷抹了把泪,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进了宫家,绝不能就这么被冷落下去。
这天,她收到家里来信,信里提到沈安宁要带着萧瑾辞来镇上采买,让她借此捎点银两给家里。
刘春桃虽然没有银两,但还是特意换了身最体面的衣裳,堵在镇子门口。
见沈安宁几人过来,她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炫耀:“沈姑娘,萧少爷,好久不见,我如今已是宫家少奶奶了。”
沈安宁停下脚步,看了眼她身上略显局促的装扮,淡淡点头:“恭喜刘姑娘。”
而一旁的萧瑾辞更是连看都没看她。
刘春桃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宫浛的马车驶过来。
车夫看到刘春桃,忙停下马车,宫浛掀开车帘,瞧见她这副模样,眉头立刻皱起来:“谁让你在外面晃的?还不快回去!”
刘春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只能喏喏地应着,眼睁睁看着宫浛的马车从身边驶过,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
她站在原地,羞愤无比,跺了跺脚看了眼沈安宁几人便转身跑开了。
而马车上的宫浛,透过车窗瞥见街角的沈安宁,想起那日在村里喝的奶茶,又想起刘春桃的所作所为,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刘春桃在宫府不好过,但张婶却在村子里已经大张旗鼓的宣扬开了。
“大家都别客气,我家春桃嫁给宫少爷当少奶奶,这些饼子和糖块是她托人捎回来的,人人有份!”
张婶炫耀的和村里的人发着糖饼,这是她自掏腰包买的,自家女儿自从嫁过去,更是连个信也没,可她不能丢了面子,只能这样堵住村里人的嘴。
“啥?我听说那宫家少爷早就有了许多女人了,更是已经定下了未婚妻。你家春桃那天只不过被一顶小轿抬走罢了,那算什么少奶奶!”
“就是,好好的大姑娘跑去给人做妾,高门大户多少规矩都学不完,真是祸害自家女儿。”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的指责,张婶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她没想到村里的人比她还要了解实情,本想着炫耀一把,却反被大家嘲笑奚落。
“那也是富贵人家的妾,比你们这些泥腿子的妻要好多了,一辈子不愁吃穿!”说完,张婶将那些饼子和糖块又要了回去,扭着腚走了。
沈安宁也在人群当中,她家新房过几日要上梁,她正要去沈老爷子那边看看她的梁木挑好没,前些日子她就去说了,今天早上听说爷奶他们已经找好了。
经过张婶这么一闹,村里大多数人都聚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了沈安宁家要上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