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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爸爸给厂里搞到了免费的电冰箱,你还不给我们家分房!”
一个小男孩对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边哭边喊,委屈的小模样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
两个月后
“哐当”“哐当”
在这样规律的颠簸车声中,沈妩醒了过来。
她身处一个温软馨香的怀抱里,迷迷糊糊睁开眼,轻声喊了一句:“妈妈,我们到了吗?”
谢灵韵看着怀里粉面团子般的沈妩,搂着她轻轻晃了晃:“还有好几站呢,困就再睡会儿,到了妈妈喊你。”
一旁坐着的沈清砚张开了手:“妈,我抱会儿小妩吧,你休息会儿。”
小大人一般的沈清砚其实不过才十岁,但爸爸临走前告诉他,离开京市,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沈清砚把这当成头等大事。
“好,我去下洗手间,你看好妹妹,不要出去。”
乘警被上面提前打过招呼,每隔半小时就会来这个车间看看,警告下那些暗处的眼睛。
因此附近并没有什么异象,一些小偷小摸知道这个车厢的人惹不起,都不敢冒头。
他们是临时决定的乘这趟火车回苏州,沈行远托关系买到了两张卧铺票。
但是谢灵韵实在不放心沈妩,这么小一个小人,于是在沈妩睡觉的时候还是习惯抱着她。
沈妩已经醒了,虽然有着之前的记忆,但是在她十岁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让她的记忆暂时模糊,更好适应童年生活。
因此,此刻的小沈妩妥妥五岁小孩一枚。
沈妩睁开眼睛,从沈清砚怀里爬出来,看向窗外风景。
绿皮火车的速度并没有很快,能看到窗外有小片小片水稻田还有一些房屋。
他们已经从京市来到了苏州的地界。
“哥哥,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来?”沈妩不解询问沈清砚。
沈清砚当时在书房里也问了爸爸这个问题,当时沈行远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何处,幽深且意味不明。
“不远了,我们一家马上就会团聚的。”
沈清砚转述给沈妩。沈妩似懂非懂点点头。
谢灵韵回来的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两个铁皮饭盒,是路过餐车买的午饭,等会儿铁皮盒还会有乘务员回收。
包里有准备好的一些吃的,但都是好存放的干粮,在冬天来吃还是有些凉了。
“来,妈妈买了盒饭,有妹哥哥爱吃的番茄炒蛋,哥哥爱吃的红烧肉也有哦~”
谢灵韵笑眯眯冲孩子们展示手里的盒饭。
“哇!”沈妩和清砚也很给面子的亮了亮眼睛,三人一起吃起了饭,对面的中年女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家人可真有钱,还能吃得起火车上的盒饭。可不便宜。
很好火车到站,一个乘务员领着谢灵韵她们三个下了站,谢灵韵抱着沈妩,沈清砚提着包捏着谢灵韵的衣角,以防被人群挤散。
火车站内熙熙攘攘,来往人群络绎不绝,有卖花生瓜子的小贩,有匆匆转车的旅客,还有满脸期待等着要接的旅人的人们。
人生百态汇聚在一个小小的火车站。
沈妩在谢灵韵怀里,好奇的打量着火车站内的环境。很新鲜的感觉,到处都是旧旧的,但是人们的脸上却都是朝气,洋溢着自信与笑容。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地面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谢灵韵看到了有个穿着灰色工装的年轻小伙子,高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棉纺织厂二厂谢女士,就找了过去。
“你好,是谢灵韵女士吗?”来接人的小刘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领导接的电话,说要他去火车站接人。
转述给他说是一个女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这个点到苏州火车站。
可这女人十分年轻,怎么看都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我是谢灵韵,同志你好。”谢灵韵回答。
“喊我小刘就行,来来跟我走吧。我是棉纺织厂的司机,车停在外面。”
小刘把那些念头都抛到脑后,接到人完成任务就行。只不过更加热情了一些。
“小刘叔叔好。”
两个孩子没用妈妈催,很有礼貌喊人,还和乘务员叔叔说了再见。
“这两个孩子可真有礼貌,长得真好看。”
小刘倒不是说客套话,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一看就不是这片儿的。
“谢谢叔叔夸奖。”沈清砚很有礼貌接话,已经有了点小大人模样。
“咱们先去纺织厂报到,还得去找张主任拿房子钥匙。
棉纺织厂的福利可不错,有免费的澡票生活票,待的久了还能分到房子呢。
两个孩子也能有学上。”
小刘边开车边说。
小刘被领导严肃交代过,要好好的把这母子三人领过去,不可怠慢,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但想来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还把平时厂长副厂长才用的公车都派出来,他才不是那没眼色的人,对几人称得上关怀备至。
也没多打听什么,只和三人聊一些棉纺织厂的环境条件之类的。
纺织厂的大门很气派,一排大字写着:苏州市第二棉纺织厂
门头还挂着红色横幅:“热烈庆祝建党五十六周年”
墙上写着:“为争取我国的**事业的新胜利而奋斗!”
来往穿着蓝色工服的人都充满干劲。
到了厂里行李先留在了车里,谢灵韵先见了厂长。
田厂长看到她很温柔和善的样子,请她坐下,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谢灵韵是被谁安排过来的,谢灵韵也在和他打官腔,没透露。
不是厂长不和小刘说谢灵韵母子的身份,实在是他也不知道啊!
几个月前就被市里领导叮嘱,让他照顾几个从京市来的人,可当他打听对方什么来头时,却被告诫不该问的别问。
于是这几个月他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就等待着这尊大佛来到。
看到谢灵韵一个女人他才忍不住打听了一下,却被三两下挡回去,心里有成算,是个高手,心里才收起了对谢灵韵隐隐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