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367章 刘备:朕不想当高祖,也不想让阿斗当汉文帝

洛阳,春深似海。

宫墙内的梨花开得正盛,如雪般覆盖了飞檐翘角。

微风过处,花瓣纷扬,落在太极殿前的青石板上。

几只黄鹂在枝头跳跃,啼声清脆,为这庄严的宫阙添了几分生气。

刘备此时已从河南巡县回来了,历时将近三月。

他心情大好,不仅仅是因为河南民生恢复的很好。

更重要的是,他乐见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把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尤其是梁王刘理,年纪轻轻,表现得十分出色。

这令身为父亲的刘备,感到十分地欣慰。

此刻,他正在后花园的凉亭中,面前摆着一张紫檀木案几。

几上陈列着几样西域进贡的珍馐——

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一碟蜜饯无花果,还有一壶葡萄酒。

身后两名宫女执扇轻摇,送来阵阵凉风。

“陛下,李相求见。”

内侍轻步上前,躬身禀报。

刘备正拈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闻言微微颔首:

“宣。”

不多时,李翊身着紫色官袍,步履稳健地穿过花径而来。

行至亭前,整肃衣冠,深深一揖:

“臣翊参见陛下。”

刘备抬眼望去,脸上露出笑意:

“子玉来了,不必多礼。”

“来,陪朕坐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席位,“尝尝这西国的葡萄,甚是甘甜。”

李翊再拜谢恩,方入席而坐。

他见刘备神色愉悦,心下稍安,却也不敢贸然提及政事。

只顺着刘备的话道:

“臣闻西域葡萄自张骞通西域后传入中原,然品质终不及原产地。”

“陛下今日所享,想必是龟兹国新贡?”

“正是。”

刘备点头,将琉璃盘向李翊推了推。

“子玉也尝尝。”

“朕记得你曾言,治国如品葡萄,不可急功近利,需待其自然成熟。”

“此言甚美。”

李翊恭敬地取了一颗,细细品味,道:

“甘而不腻,汁多核小,确是上品。”

他转念一想,曹丕就很喜欢吃西域进贡过来的葡萄。

葡萄串几乎不离手的。

但西域诸国,一般都是向中原政权朝贡。

曹丕这辈子怕是没这口服了。

刘备闻言大笑:

“子玉此言,倒令朕想起当年在徐州最艰难时,连寻常瓜果都难得一尝。”

“如今坐拥天下,反倒怀念起那段清贫岁月来。”

他目光悠远,似在回忆往昔。

李翊察言观色,见刘备心情甚佳,便斟酌着开口道:

“陛下仁德,天下归心。”

“今年年初,臣奉诏随驾巡视河南诸县。”

“见百姓安居,市井繁荣。”

“较之章武初年,已是大不相同。”

刘备心念一动,当下已猜到李翊来此的目的了。

“是啊,河南诸县已复旧观。”

“洛阳城外,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城内商贾云集,百工竞巧。”

“尤其颍川、汝南等地,学堂复兴,士子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百姓皆言,朝廷仁政,方有今日太平。”

“朕每闻此语,亦是感慨万千。”

说着,面露欣慰地看向李翊,表扬道此:

“此乃众卿之功也。”

“朕只是顺应天命,不敢独贪这参天之功。”

言罢,举杯轻啜一口葡萄酒。

李翊见话题已近正事,便顺势言道:

“陛下圣明,臣今日觐见,正为商讨伐吴事宜。”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奏章,双手呈上。

“益州密报,曹魏境内南蛮复叛,攻占键为、朱提数郡。”

“曹丕调兵遣将,疲于应付,短期内无力北望。”

刘备接过奏章,却未立即展开,而是放在案几一角,淡淡道:

“南蛮反叛之时,朝中早有计较,南中叛得倒也快。”

“子玉之意是?”

李翊深吸一口气,直言道:

“臣以为,此乃天赐良机。”

“魏国既困于南蛮,吴国孤立无援。”

“我大汉正当兴兵伐吴,一举平定东南!”

亭中一时寂静,唯有风吹花瓣落地的细微声响。

刘备凝视着杯中酒液,良久方道:

“子玉啊,朕知你心系天下,然河南初定,民生尚需休养。”

“此时兴兵,恐非良策。”

“陛下此前巡行河南之时,也看到了那里的民生。”

李翊拱手道,“虽仍不及当年之盛,但已基本复了旧观。”

“国家的军粮储备还算充足。”

“且我军养精蓄锐多年,将士求战心切。”

“若错失此机,待魏国平定南蛮,吴魏再结盟好,则我大汉又将陷入两面受敌之境。”

“岂不闻古人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刘备闻言,站起身来。

走到一株盛开的梨花前,轻抚花瓣。

“花开花落,人生几何?”

“朕若能在有生之年见天下归一,倒不失在人间走一遭。”

“只是有些事,即便是子玉你也不会明白的。”

李翊亦起身,深深一揖:

“陛下,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今曹魏内乱,吴国势孤,乃天赐良机。”

“今日失之,悔之无穷矣。”

刘备转过身来,凝视李翊良久,忽然笑道:

“子玉啊子玉,世人皆道朕固执倔强。”

“现在看来,你比朕固执的多。”

他走回案几前,拿起那杯未饮尽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好!子玉今日三番五次来谏朕,朕若再不允。”

“倒显得朕不纳忠言了。”

“明日早朝,便与众卿商议伐吴之事吧。”

李翊长舒一口气,道:

“既如此,臣这便下去准备相关事宜。”

刘备扶起李翊,温言道:

“不急。”

“今日春光正好,陪朕再饮几杯。”

李翊从之,坐下陪刘备简单喝了几杯。

……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刘

“众卿可有本奏?”

刘备声音平静,目光扫过群臣。

李翊手持玉笏,稳步出列:

“臣有本奏。”

刘备微微颔首,“讲。”

李翊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

“昨日臣与陛下议及伐吴之事。”

“今曹魏困于南蛮,吴国孤立无援,实乃天赐良机。”

“臣请陛下决断,兴王师,伐东吴,争取早日一统天下!”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骚动。

刘备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敲击案椅,目光扫过群臣问:

“众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

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清瘦的官员便急步出列:

“臣以为不可!”

众视之,乃京兆尹杜畿也。

杜畿,字伯侯。

出身于京兆大姓的杜氏。

此人颇有才干,为政有道。

既宽惠爱民,又清静无为。

地方政绩极为出色。

没过几年便被升任到了洛阳当京兆尹了。

杜畿持笏正色谏道:

“我朝新立不过六载,河南、关中初定,民生尚需休养。”

“此时兴兵,恐非良策。”

宗正刘琰紧随其后:

“杜公所言极是。”

“吴据长江天险,水军强盛。”

“我朝虽据淮南、荆州,然水军实力尚不足以灭吴。”

“若强行征调民夫建造战船,必致民怨沸腾。”

太常羊衜也出列附和:

“陛下,臣观天象,今岁不宜兵事。”

“且孙氏据江东已历三世,百姓归心。”

“强行征伐,恐违天和。”

一时间,朝堂上反对伐吴的声音愈来愈多。

好像此时出兵,便是有伤天和、人和似的。

按理来说,灭吴之后,手下人也能跟着得到封赏。

这应该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反对呢?

其实,对于如今的齐汉政权而言,

不论是灭吴也好,灭魏也好,从来都不是军事问题。

而是**问题。

确切地说,是权力分配问题。

参考一下,历史上的西晋灭吴。

蜀汉灭亡以后,司马昭曾定下三年之内灭吴的计划。

可现实却是,吴国足足挺了十七年才被灭掉。

这是为何呢?

难道是因为吴国很强吗?

可当时的吴国,除了陆抗以外,已经没一个像人的了。

甚至还出了赫赫有名的暴君孙皓,使劲折腾百姓。

当时的吴国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再看后来晋朝出兵灭吴时,深陷党争内斗,管理一塌糊涂。

结果就这样,还是把吴国给灭掉了。

而且基本上是一路平推。

没错,问题出就出在当时的党争。

司马炎是开国君主里面,威望倒数的存在。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希望灭吴,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威信。

但朝中以贾充、荀勖、裴秀为首的一众大臣全部反对伐吴。

这其实大大出乎司马炎的预料。

因为他也认为,开疆拓土的事对大家都有利。

应该没几个人反对。

结果朝堂半数的大臣都反对,而且还是他老爹一朝的功勋名臣。

司马炎这个刚刚登基的新君,根本就镇不住他们。

有人反对,就有人支持。

除了司马炎这个渴望建立威信的新君之外,以羊祜、杜预、王濬为首的主战派都支持伐吴。

其实你仔细一对比主战派与主和派的人员名单,就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了。

没错,

反对伐吴的人,全部是司马昭一朝的开国元勋。

朝中话语权极重,有权有势。

而支持伐吴的人,在当时的朝堂上根本没有话语权。

难以撼动贾充这帮主和派在朝内的影响力。

那么,为什么反对伐吴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那就是贾充这帮人要捍卫自己的既得利益。

如果当真灭了吴国,那么司马炎的威信必然上涨,其皇权必然会进一步巩固。

这对这帮功勋老臣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而且在灭吴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新人凭借军功上位,获得封赏。

继而从他们这些老油条手里分割利益蛋糕。

甚至搞不好,他们这些老臣还得在新贵面前靠边站。

故而,出于对自己利益的维护。

朝堂上老牌功勋,便要集体反对灭吴。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西晋才有的。

在人心利益面前,贾充这种人反倒很常见。

他在司马昭面前是一条忠犬,让干啥干啥。

把司马昭熬走了以后,仗着资历,变向欺负一下新登基威望小的小皇帝。

而像李翊这种既得利益者,仍然愿意为了国家民族大义,把格局打开的人其实反而是极少数。

当然,李翊的眼界确实远比朝中许多人要长远的多。

他看得多,想得多,所以也能舍弃很多东西。

但一人之力并非是无穷尽的。

任凭李翊如何努力,也是不可能改变本时代人的历史局限性的。

你不能站在后世者的角度,去批评本时代的人三观。

且换位思考,

又有哪个既得利益者,真正愿意为了大局着想,主动割让自己的利益蛋糕呢?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刘备是纯白手起家,而且打得太快了。

在白马过隙的军旅生涯中,将一路诸侯又一路诸侯一一干碎。

期间,便出现了一大帮功勋大臣。

并且,刘备早已具备灭吴、灭魏的实力。

可他现在,却不得不放慢脚步。

因为他不像刘邦那样,可有没有心理负担的,

将韩信、陈豨、英布、彭越等一帮开国功臣全部宰了。

你先甭管这帮人死的冤不冤,反正是宰了。

所以他们也就威胁不到皇权与中央集权。

但刘备性格仁厚,莫说手下兄弟没有造反。

即便他们真的有一些嚣张跋扈的行为,刘备也不见得就会杀他们。

正因为如此,刘备手下的军功阶层其实已经严重饱和了。

伐吴,就意味着现有的权力结构会被打破。

站在顶点的元勋,不想让下面人上来分蛋糕。

下面的新人却嫌老东西站在顶点太久,抢占了他们的发展空间。

说到底,权力的盘子总共就那么大。

你不管怎么封,职位的名称怎么改。

都永远只能在那个职权范围里去定,去分。

这就是刘备目前所面临的困局。

他不想成为刘邦,也不想让刘禅像汉文帝那样上位那么艰难。

难道二代君主上位,就非要流自己人的血吗?

刘备不信这个邪。

他一定要在自己的余生里,想出一个好办法。

既能让跟随自己创业的老兄弟能够安享晚年,也要让刘禅平稳的从自己手中接过皇位。

君臣之间,上下和睦。

就像刘备跟李翊那样。

但望一眼朝堂上已经按捺不住的年轻一辈将领,刘备便知道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见关兴大步出列,声如洪钟:

“诸位大人此言差矣!”

“吴狗背信弃义,袭取荆州,害惨了江陵百姓。”

“此仇不共戴天!今既有机可乘,正当兴兵雪恨!”

张苞也上前一步:

“关兄所言极是。”

“我等年轻将领,日夜操练,就为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

“今既有良机,岂可坐失?”

赵广、太史亨等年轻将领纷纷出列请战,殿中一时喧哗。

刘琰冷笑一声:

“黄口小儿,不知兵凶战危!”

“灭国之战,岂是儿戏?”

“琰公此言差矣。”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正是因战功升任征东将军的张辽。

他虽已年过五旬,却仍精神矍铄。

“末将曾也曾与吴军交锋过几次,深知其虚实。”

“今我朝兵精粮足,将士用命,确有胜算。”

徐晃也出列道:

“张将军所言不虚。”

“且吴军水师虽强,然陆战非其所长。”

“若我军能出奇兵,未必不能取胜。”

张郃亦连来呢抚须点头:

“正是正是,陛下若欲兴兵伐吴,老臣愿为先锋!”

军功阶层中除了年轻一辈渴望上升之外。

还有一派人也渴望伐吴。

自然便是以张辽、徐晃、张郃为首的军功中高阶层的将领。

他们的军功远远达不到李翊、关羽、陈登、张飞的高度。

也就是说,他们依然有上升的空间。

而且如果当真兴兵伐吴,那他们极大概率是要被委以重用的。

毕竟资历摆在那里,不可能给年轻人打下手。

一时间,武将行列中请战之声此起彼伏。

刘备目光扫过众人,在关羽身上略作停留。

这位开国四公之一,已是位极人臣。

此刻虽沉默不语,但轻抚着长须,眼中战意熊熊。

显然,关羽到老也是一个直率的人。

他可不在乎什么既得利益。

如果有年轻人想要上位,他很乐意让贤,前提是你能证明自己。

杜畿见状,急忙向光禄大夫荀谌使了个眼色。

荀谌会意,出列奏道:

“陛下,老臣以为,即便要伐吴,也当时机成熟再议。”

“如今国库虽充盈,然若大兴兵戈,恐难以为继。”

“不若再养精蓄锐数年,待国力更盛,再图东吴不迟。”

李翊闻言,冷笑一声:

“荀公此言,看似持重,实则误国!”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今曹魏内乱,正是伐吴良机。”

“若待其平定南蛮,吴魏再结盟好,我大汉又将腹背受敌!”

他转向刘备,拱手道:

“陛下,臣已命内阁核算,现有存粮可供十万大军一年之用。”

“若节制用度,再征调部分民间存粮,足支两年。”

“至于战船,荆州现有楼船三百余艘,若加紧建造,半年内可再添二百艘。”

“足以与吴军水师一战。”

刘琰急忙反驳:

“李相此言差矣!强征民粮,必致民变!”

“且造船需大量木材、工匠,势必影响农事。”

“今春耕在即,岂可因战废农?”

“琰公多虑了。”

李翊从容不迫,转向刘备,作揖到:

“臣已规划妥当:征粮只取大户存粮,不动小民口粮。”

“造船工匠专从河北调遣,不误中原农事。”

河北毕竟是李翊的老巢,在那里深耕多年。

根基、人脉、门生故吏全都在那里。

想要调人,那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刘琰见李翊准备充分,语塞片刻,忽而话锋一转:

“即便粮草、战船充足,然灭吴之后,如何安置降臣?”

“如何治理新土?吴地风俗与我中原大异,恐难驯服。”

“届时叛乱四起,又将如何?”

李翊早有准备:

“此事易尔。”

“可效秦王灭六国后,迁吴地豪强入关中,同时徙中原大姓填吴地。”

“如此互相牵制,十年之内,必能融合。”

朝堂上争论愈烈,两派各执一词。

反战派以荀谌、羊衜为首,多是文官显贵,担心伐吴成功后新贵崛起,威胁自身地位。

主战派以李翊为帅,既有渴望建功的年轻将领,也有希冀更进一步的张郃等中层将领。

甚至包括已位极人臣却仍怀壮志的关羽、张飞等老将。

“够了。”

刘备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令殿中立刻安静下来。

“众卿所言,皆有道理。”

“伐吴与否,关乎国运,不可轻决。”

“容朕再思三日,届时再议。”

李翊深深一揖:

“……陛下圣明。”

“然战机稍纵即逝,望陛下早作决断。”

刘备起身,一挥手:

“退朝。”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退朝后,反战派们聚在府中密议。

“看陛下之意,似已被李翊说动。”

“若真伐吴,我等处境危矣。”

“无妨,陛下年事已高,未必有精力操持灭国之战。”

“而当今太子暗弱,耳根子软,只要咱们撑到太子登大位。”

“好日子才真正到来。”

“到时候,咱们只要团结一致,李翊纵有通天之能,也难撼动朝局。”

“……不错,不错,陛下不止一次说过,不会像高祖皇帝对待淮阴侯那般,对待手下功臣。”

“即便将来太子登位,仍是李翊把持朝政,又岂敢违背先帝之言,滥杀功臣呢?”

众人计较已定,各自弹冠相庆。

另一边,李翊回到相府时,天色已暗。

府中灯火通明,仆役们见他归来,纷纷行礼。

他刚踏入内院,便见甄宓立于廊下,一双明眸透着关切。

“夫君回来了。”

甄宓迎上前,轻声道,“今日朝议如何?陛下可曾决断伐吴之事?”

李翊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不好说。”

“朝中反对者甚多,杜畿、刘琰等人极力劝阻,陛下似乎兴致不高。”

甄宓轻叹一声:

“这些人,无非是怕新人上位,分了他们的权柄。”

李翊尚未答话,麋贞与袁莹已从内室走出。

麋贞温婉一笑:

“夫君操劳一日,先用膳吧,国事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袁莹娇俏地挽住李翊的手臂,嗔道:

“就是,下了朝还谈政事,夫君也不嫌累?”

李翊失笑,拍了拍她的手:

“好,先用膳。”

一家人刚入席,还未动筷,府中管事匆匆来报:

“相爷,张郃、徐晃、张辽、陈到等诸位将军求见!”

李翊闻言,唇角微扬:

“果然来了。”

袁莹撇了撇嘴:

“都这个时辰了,还谈政事?”

李翊却已经起身,安抚众女道:

“你们先用膳,我去见见他们。”

李翊步入书房时,张郃、徐晃、张辽、陈到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他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相爷!”

李翊笑着摆手: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坐。”

众人落座,李翊见他们神色凝重,便道:

“想必诸位还未用膳,来人,备些酒食上来。”

侍从很快端上酒菜,可众将却无人动筷。

陈到性子最直,忍不住先开口:

“相爷,今日朝堂之上,那些文臣分明是怕我们这些武将再立功勋,抢了他们的位置!”

“我反正是自徐州起就跟随陛下打天下的,中间不知受过多少伤。”

“今日与这帮酸腐文人一朝共事,深感耻辱!”

“哼!文臣误国!文臣误国!”

张郃轻咳一声,提醒道:

“叔至,慎言。”

他冲陈到使了一个眼色,提醒他,咱们的李相爷也是文臣。

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陈到却哼了一声:

“我说错了吗?他们反对伐吴,无非是怕关兴、张苞这些年轻一辈崛起。”

“怕俺们这些老将再进一步!”

张辽沉声道:

“叔至所言虽直,却也不无道理。”

徐晃亦叹道:

“相爷,我等跟随陛下征战多年,所求不过天下归一。”

“如今魏国内乱,吴国孤立,正是伐吴良机。”

“可朝中那些文臣却百般阻挠,实在可恨!”

呵呵……

李翊微微一笑,看破并不说破。

徐晃、张郃这帮人都是标准的职场人。

混迹职场多年,他们这根油条可一点儿不比朝堂上那帮人老多少。

朝堂上那帮元勋,怕新人上位抢占他们的利益蛋糕。

但不敢明说,所以只能以国库亏损,百姓受罪等理由来反对。

张郃这帮还想往上升的中高层将领也是同理。

他们肯定不能明说,自己渴望更进一步。

只能以盼天下早日一统,这样民族大义,道德制高点的理由来主战。

都是各怀心思,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诸位全都主战吗?”

李翊背着手,微微笑道。

众将纷纷起身,齐齐拱手,大声道:

“我等皆主战!”

“誓要诛灭吴狗,盼神州早日一统!”

嗯……

李翊轻轻颔首,见众人决心已定,便道:

“好,不瞒诸位,我亦欲主战。”

“请诸位先回去吧,回头我自有计较劝陛下伐吴。”

张郃等人大喜,连连向李翊作揖。

称赞他深明大义,盛德巍巍,简直是周公伊尹在世。

随后,李翊请众人喝了酒杯薄酒,然后亲自送他们出了府门。

送出去没多久。

又有下人来报——

“禀相爷,杜畿、荀谌几位大臣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