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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看到那文书上,写明了杨氏当年嫁到程家来时的嫁妆单子,那数以万计的黄金白银,还有各种名贵的首饰摆件,甚至是衣帛粮食……
当年杨氏可是十里红妆啊,杨家就这样一个女儿,所以哪怕闹翻了,还是不忍亏待她,给的陪嫁是令人咋舌的丰厚。
可是这些东西,现在早已经化作了自己飞黄腾达的垫脚石,化作了程家在上京的风光无限。
要让他吐出来,谈何容易?这是要让他割肉刮骨啊。
这还不止呢,按照虞朝律法,杨氏给他生育了女儿,所以她和离之后,自己还要给她一笔丰厚的衣粮钱以作赡养。
“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么多年这对母女在上京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将这些东西挥霍干净了,现在竟然又想来讹诈程家?”
原本以他的身份家底,不该觊觎妻子的嫁妆,也不该在这种事上表现得小气,不然都会遭人嗤笑的。
但是现在看到杨家人列出来的这份单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面子不面子的了。
这要是答应了,整个安平伯府还不得被刮去半壁家财?
“呵呵,怎么,你这是想不认?”
杨老像是早就预料到程肃会是这个反应,冷笑着朝站在背后的人招手。
“这是当年惠娘离家时从杨家带走的陪嫁礼单,按照虞朝的律法一应登记在宗族和衙门,也就是说,这些全都是有衙门的留底的。”
他摇了摇手中的册子,果然是一直留存在弘农的礼单,这个上京的衙门也有,只要调来比对就知道了。
“你现在想独吞?可没那么简单啊,詹事府少詹事!”
杨修文冷哼一声,装模作样地提醒着程肃自己的身份。
他可是堂堂三品大员啊,要是敢赖下堂妇的陪嫁,那就是朝堂上文官的弹劾都会把他压死的。
杨家虽然也不是在乎这点财产的,但是这是女儿的陪嫁,他要收回来,哪怕丢去喂狗,也比喂了程家这些白眼狼好。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礼单,作为以后要继承安平伯府的少主子程通坐不住了,连忙站出来怒斥道:“父亲,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女人犯错在先,现在想要出府,哪里能够全身而退的,这些银钱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我们岂能全部赔给她?”
他眼里对杨氏全无嫡母的尊重,有的只是痛恨和轻蔑。
“你就是那个外室生的庶子?怪不得,连自己的嫡母都不尊敬。”
杨老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听从身旁人附耳告诉他的话,抬眼看向程通,继续笑道:“还是在白鹿洞书院求学的学子啊。
这种无情无义,不知礼义不敬尊长的学生,着实丢了读书人的脸,老夫会写信给那里的山长,问问他是怎么教导学生的。”
程通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自己头上来了,怪也怪他没有意识到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杨家人,对读书人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你,你们少得意,我姐夫可是宣王殿下,你有再大的本事,难道还能越过宣王殿下去?别以为就你们会吓唬人,等殿下来了,我定要你们好看!”
他扯着嗓子不服气地叫道,这老不死的攻击力实在太强了,连自己父亲都败下阵来了,他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是那个身份高贵的皇子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