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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恶语相向,只会让心软的母亲更加愧疚。
果然,看到她想要上前理论,杨氏连忙就拉住了程容珈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和程清菱争吵。
而自己将香**香炉之后,才起身走向程清菱,眼里全是歉疚:“不管怎么说,你母亲的死亡也是在我的面前。
她这一辈子做过许多事,是非多错我已经不想去和一个枉死的人争辩,但是你作为她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够清楚一点。”
她回头看向一直不肯和自己有正面眼神接触的程肃,目光中只有冷漠,这才对程清菱继续说下去:“你母亲所托非人。
她一辈子最信任,最敬慕,付出最多的人,到最后对她的死都视若无睹,她已经受到了蒙骗,我不希望你也这样将仇恨延续下去……”
随着杨氏的轻声细语,对面的程清菱脸色肉眼可见的越发难看起来,她刚刚是一直在握着拳头忍耐。
现在听到这句,完全就忍不住了,尖叫一声打断了杨氏这个可以说是她嫡母的人的话。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你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母亲的一生!”
这番话谁来说都可以,可偏偏是杨氏,是这个夺走了母亲的一切,到最后连母亲的生命都夺走的女人。
现在竟然是在警告自己?
杨氏有什么资格?
这就是她为什么从小就痛恨杨氏痛恨程容珈的原因,她们这些一生下来就高高在上,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拥有的人。
根本就不能体会到她们这些需要看别人白眼,对这不喜欢的人摇尾乞怜,还要眼巴巴地等到一点名分的人。
她们根本体会不到!
杨氏自小就是弘农大族的嫡女贵女,众星捧月,后来又嫁给上京的显贵,一辈子都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还是人人艳羡的官娘子。
哪怕是现在,她没有了伯夫人的身份,也依旧有着数不清的银钱,还有这程容珈这个什么事情都能够帮她兜底的女儿。
而自己的母亲呢,是一个不知道身份的,逃难来的,扬州瘦马?
她的身份不清白,家世更是无从谈起,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还是以色侍人的那点本事。
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生下了自己这样一个外室之女。
早些年她们甚至连门都不允许出,只能在狭窄的别院里无望地等待着,等待着程肃偶尔心情好时才想起她们。
而她们甚至清清楚楚地知道,程肃在上京还有一个掌上明珠,年纪就跟她一样大,人人都知道安平伯夫妻恩爱,膝下有个嫡长女。
自己和母亲蜷缩在那阴暗的弄堂里,就这样如同地沟里的老鼠一样生活着,祈盼着。
直到后来有了弟弟,她们才有资格踏足这个家。
就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成长,你要让她如何像程容珈一样落落大方?又要她如何自信张扬?
她就是妾室生的庶女,她所学的就是争就是抢,就是小家子气。
“你现在对我说什么明事理,不要被骗,根本毫无意义你知道吗?我这种人,我母亲这种人,光是活着就已经足够费力了!”
她哭吼着对杨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