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回到姜家时，张嫂已经把家里大包小包的都整理了出来。
“太太，您回来啦？”张嫂眼神有些躲避。
姜妍扫了一眼客厅上的行李，“张嫂，您这是打算给我搬家啊？”
“历先生那个助理说了，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这里住，我以为…”
姜妍瞟了一眼身后她带来的换锁师傅，“没必要，换了安全级别更好的密码锁。”
“可是，之前不也是这种密码锁，那个人不也进来了，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难道要因为家里进过一次贼，就永远不住这个房子吗？”
张嫂顿时哑口无言。
姜妍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听后，手机里头传来私家侦探的声音。
“姜小姐，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这边有了一些线索，今天可以见个面吗？”
“好，就现在吧。”
姜妍挂完电话，看向张嫂，“张嫂，这些都放回去吧，历迟宴那边我回头跟他说。”
交代完，她一刻也没有耽误就离开了。
茶室包间内，姜妍雇的私家侦探已经在座位上等着她。
姜妍刚坐下，直接步入正题，“调查得如何？”
坐在位置上的男人顿了顿，却拐弯抹角起来，“姜小姐，我作为从业多年的资深侦探，在业内的名声也是有目共睹的，诚信这一块，您大可放心。”
姜妍听到对方话里带话，眉心微微一拧。
又听到对方继续道：“我们之前说好的价格，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变的，但我也说过，后期也会因为调查的实际难度和风险而有所浮动。”
姜妍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所以，你约我来，是想坐地起价？”她的声音冷了几分。
“姜小姐，我刚刚电话里也是说了，您让我调查的东西已经有了苗头。”
男人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可以告诉您的是，这件事情牵涉到的人身份极其不简单，我的调查难度，自然也比一开始预判的要大得多，风险也高。”
姜妍手指微蜷，心跳漏了一拍，“你说的，是夜家？”这是她最初的怀疑对象。
“姜小姐，”对方的眼神变得愈发隐晦，身体微微向前，声音几乎如同耳语，“如果我说，不仅仅是夜家呢？水比想象的要深得多。”
这个消息让姜妍心脏骤缩，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她其实也一直在思考，陈渡说的那个“金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连夜清歌这种身份的人都要去讨好他？
背后竟然还有连私家侦探都感到棘手的存在？
“那我也得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我加价！信息不值钱，我也不会当冤大头。”姜妍稳住心神，谈判的气势不落下风。
“姜小姐，我们既然已经合作，就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您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我这工作很难开展啊…”男人试图掌握主动权。
“先生，我是甲方，不应该是你作为乙方尽力博得我对你的信任吗？你该用切实的证据和线索，而不是空口白话的风险评估。”
姜妍语气坚定，“如果你觉得风险太高不想接这单活，或者无法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我大可以现在终止合作，去找其他人做！”
听了姜妍这番毫不退让的话，对方微微皱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显然在权衡。
他低头，将烟头对着烟灰缸用力摁灭，似乎下了决心。
“姜小姐，我只能说，你可能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就算你去找别人，得到的结果，也还是一样，甚至别人可能都没有我的胆量和门路接下这单工作。有些人，不是普通侦探敢碰的。”
“这么看来，你们这行的职业水平和胆识也不过如此。”姜妍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如果调查对象简单，背景清白，我还需要花费重金聘请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去调查吗？难道不正是处理这种复杂棘手的情况，才配得上‘资深侦探’这个称呼和相应的价码吗？”
男人似乎被姜妍这句话戳到了职业自尊心，再看看她那张精致却倔强冷静的脸。
最终也没有再坚持，叹了口气，“算了，我看你一个年轻女孩子也不容易，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就当交个朋友。”
姜妍眸中一动，“那我们的合作？”
男人皱了皱眉，一边低头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翻找起来，
“我就不为难你了，合作照旧，按原价。但姜小姐，之后的线索如果价值巨大，我们再议。”
他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姜小姐，您这也太抠门了，都要嫁入豪门的人，哪个像您这样对钱斤斤计较的？”他半开玩笑地抱怨了一句，试图缓和气氛。
“这不还没嫁入豪门吗？就算嫁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姜妍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完全依赖历迟宴，她和他之间，也不是会结婚的那种关系。
对方听了，不由得感慨：“所以说这嫁入豪门就是不容易，麻烦事也多。”
他摇了摇头，抽出了文件袋里的第一份资料，“言归正传，你所在小区丢失的那段关键监控视频，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恢复了。虽然有点模糊，但能看到一些东西。”
“你看看，这上面的男人，你能认得出来吗？”
姜妍看着对方笔记本电脑上的屏幕，瞳孔倏然一缩。
那张脸，明明很模糊，但在看到的瞬间，她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
然而那些片段依然是一闪而过。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偏偏根本想不起来。
思考了一阵，最终眉头松动，道：“我应该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也许只是受人吩咐才闯进姜家。
她心里虽这么告诉自己，但那瞬间的心悸和熟悉感却挥之不去。
仿佛答案就在记忆的最深处，却被一层浓雾死死笼罩。
“姜小姐别急，我这边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姜妍心脏再一次提起来，“是什么？”
侦探又从牛皮纸里面取出几张照片，“你应该认得出这个人。”
姜妍看到照片上的人，指尖颤了颤，呼吸一窒。
“他就是姜小姐的前任男友，大名鼎鼎的编剧先生裴予吧？”
这些照片全都是裴予在在姜家附近徘徊的身影，好多张，他的视线都紧紧盯着姜家。
“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和那晚闯入你家的人有什么关联，但以我多年的侦探经验来看，八成脱不了干系。”
侦探又点开了另一个监控视频。
“而且你看这里。”
姜妍的视线紧紧盯着屏幕，画面里，是她从姜家跑出来时经过的一个拐角。
“看到了吗？这里，地上有一团影子。”男人的手指在某处停留。
他观察着姜妍逐渐惨白的脸，“说明当时你家外面，还有第三个人一直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