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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狗潘天交代了,而且交代的很彻底。
承认组织恶势力团体,私藏枪支是有的,贩卖海*因也有好几年了,冰柜里的两具女尸,是在试云城来的一批货时,出现意外,把人给搞死了。
潘天索性把两个女孩的尸体藏在暗室里,但因为尸体会腐烂,所以他叫人买来了两个冰柜,想着等一段时间把尸体拿去埋了。
之所以一直没处理,一是因为他忙,二是他不信任何人,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几个人,他也不敢相信。
万一被人捏着把柄,或者被人出卖,那就糟了。
要说竞争环境,他们这种道上混的,比拼职场的人还狠,稍不留神,要么被人给干了,要么就是被人举报,关进牢里。
审到最后,何金波对待他的态度,比对待自己的儿子还亲切,寻寒问暖的,还说要是在看守所待不习惯,尽量打电话告诉他,能办的他一定办。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潘天还有最主要的罪行没交代,那就是这些毐品的上家是谁?
并且,他去秦市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这上上下下关联着不少人,而潘天是唯一的突破口。
因为安南市内该抓的已经抓了,该收缴的也收缴了,市局自然把这个案子往上报,从省厅反馈的消息是,把潘天送去省城,便于加大力度侦查云城和秦市的贩毐网络。
现在唯一问题的是,丁三及其他三个手下在哪儿?
这是市局目前所要侦查的,只要补上这一环,这个案子就能了结,诸多细节问题也能搞清楚。
翌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且有微风。
杨锦文和猫子先在食堂吃了早饭,去到办公室后,姚卫华、蔡婷和齐斌已经到了。
“老姚,昨天查的怎么样?”
姚卫华正吃着手里的包子,他喝了一大口茶水,站起来道:“有一条消息,丁三不是五月七号失踪的吗?
五月七号中午,他带着三个人,在安南大饭店吃过午饭,开的就是那辆黑色的奥迪A6……”
“为什么会专门去安南大饭店吃饭?”
姚卫华把嘴里的包子全部咽下,接着道:“我话说完呢,是丁三请一个名叫陶玉柔的女人吃饭,这个女的是百货大楼化妆品专柜的销售员。
丁三请她吃了饭后,便马不停蹄地带人去开了房,就在市区最好的凯悦酒店。
当时,丁三和这女的在酒店翻云覆雨的时候,他的司机冯文彬、两个小弟雷子和大虾,都在酒店大堂沙发坐着。
当天晚上六点,丁三带着这三个人离开,那女的一直留在酒店。这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四个人。”
杨锦文点头,看向齐斌:“小齐,你查到什么了?”
齐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开口道:“杨队,我查到的情况跟老姚说的差不多,不管是冯文彬、雷子和大虾,这三个人也都是五月七号晚上失踪。
我去城南刑警大队,看过他们审讯皇家水会这些人的口供,也找皇家水会周边的商贩问过。
五月七号晚间,丁三和这几个人没有回洗浴中心,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锦文屡做沉吟,道:“有几条线索去查,小齐,你去电信局和传呼台,拿着他们四个人的手机号码和传呼号码,去查五月七号,他们联系过谁。”
“老姚,你去查一下冯文彬这个人,把他的照片搞到,看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我觉得这事情肯定和他有关。”
“蔡姐和猫子,你们跟我去舞凤山,看能不能找到当初埋鄢军尸体的地方。”
猫子问道:“杨队,你不是说鄢军可能没死吗?”
杨锦文摇摇头:“我是诈老崔的,鄢军要真没死,从94年到现在,他难道不报案?就算报复,他会放过龚珍这个女人吗?”
“也难说,你诈唬老崔的时候,我还真觉得他没死,好人不长命。”
因为要去舞凤山的北面,路不好走,弯道也多,杨锦文还专门申请了一台吉普车。
他对舞凤山很熟悉,距离市区二十公里,驶过一条条长长的隧道就是广武县。
市法院执行重刑犯,一般会去这两个地方。
一个就是岭蒙县的山头,一个就是广武县这边的舞凤山。
距离广武县还有五公里的时候,有一条分叉路,上去后就是山的南面,泥巴路,路很难走,北面是没有路的,只能走过去。
杨锦文开着车,猫子坐在副驾驶,蔡婷坐在后排,两个人都是紧紧的抓着车顶上的扶手,身体随着车身摇晃。
蔡婷道:“杨队,舞凤山北面区域太大了,就我们三个人,根本没法搜索啊。”
猫子点头:“得叫派出所的人来。”
杨锦文摇头:“不用,咱们只是过来看看,也不一定要去北面。”
“潘天不是说,丁三的表弟雷小凯喝醉酒时说,他们把鄢军的尸体埋在了北面?”
“一个成年人的尸体有多重?北面没有公路,车开不上去,就算是两个人抬尸体,也得抬好几公里。
不管是丁三,还是雷小凯这些人,都是混混,没那个精力去埋尸,我琢磨着,估计就是随便找地方埋了。”
“也是哦。”
舞凤山南面的公路,尽头就在半山腰,上面有一座凉亭,车已经上不去了。
杨锦文把车停下后,就道:“就在这四周找一找。”
蔡婷和猫子点头,循着两侧的小路行进。
杨锦文站在凉亭的位置,右手边就是广武县,在一座山的后面就是爷爷奶奶的家。
左手边就是市区,能看见市郊的房屋建筑和工厂。
平时的时候,舞凤山是没人来的,只有秋高气爽、或者是节假日,才有市区的年轻人或是学生过来,结伴登山,看看风景。
凉亭里没有**桶,登山的人都是随处丢弃**,矿泉水瓶、可乐罐、废纸巾丢的四处都是。
围着凉亭周围,有好几条分叉路,都是围绕山腰,进入密林,往上的话,坡就很陡峭,路很难走。
杨锦文正要寻一条路进去看看时,便看见猫子急匆匆地从一条岔路钻出来。
“杨队,有发现。”
杨锦文笑道:“别说你运气好,找到鄢军的尸体了。”
猫子咽下一口唾沫:“是不是鄢军的尸体我不知道,但我真找到尸体了。”
听见这话,杨锦文目光一凝:“带路。”
猫子二话不说,重新返回分叉路。
他走的小径不是密林,四周都是半人高的荆棘和荒草,视野没有任何遮挡,能一眼看见山下。
往前行进三十米的时候,杨锦文便看见前方的荆棘和荒草都被人为割掉了,范围有一米多宽。
在一处斜坡的空地上有一堆纸钱燃烧的灰烬,纸钱没完全燃尽,还有一些纸钱落在草丛和荆棘丛里。
山风一吹,荆棘和荒草一阵晃动。
杨锦文走到灰烬前,捡起落在草丛里的黄色纸钱,这几天没下过雨,这些纸钱还是半新的。
除此之外,空地上还插着燃烧殆尽的蜡烛和线香。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都是近期使用的。
猫子指着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土包上长满了荆棘和野草。
“杨队,就这儿。”
杨锦文看着纸钱燃烧后的灰烬,沉吟道:“后备箱有铁锨,拿铁锨过来。”
猫子又往回跑,再来的时候,蔡婷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人手拿着一把铁锨。
他道:“挖不挖?”
杨锦文拿过蔡婷手里的铁锨:“挖!”
于是,两个人开始动起手来。
铁锨一下一下地**泥土里,把掘开的泥土扔到一边,因为有草根扎在土层里,所以挖起来很费劲。
时间缓缓过去,直到掘开半米深时,杨锦文停住了。
土层里出现了布料!
“停,先别挖了!”
猫子赶紧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三个人围着半米深的土坑,然后各自戴着毛线手套,开始用双手扒拉泥土,扒不出来的,便用铁锨一点点地铲开。
一点点的,尸体的下半身出来了!
黑的西装裤,红蜻蜓的男士皮鞋。
蔡婷喉咙滚动,问道:“鄢军遇害时,穿的什么衣服?”
杨锦文道:“这个就得问他前妻了,蔡姐,你打电话回市局,猫子,咱们继续刨。”
山风很激烈,但杨锦文和猫子脸上都是汗水,被风一吹,汗水立即干掉。
过去一个多小时后,整个尸体已经全部被挖出来。
尸体是仰面躺着的,上身穿着蓝色的运动服,里面是一件褐色的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红蜻蜓的皮鞋。
埋在土里已经好几年,衣服布料已经腐朽。
尸体完全白骨化,脸颊是两个空空的眼洞,嘴唇展开,露出上下的牙齿,显得非常狰狞。
猫子问:“这到底是不是鄢军啊?”
杨锦文点头:“十有八九是他。”
与此同时。
安南市的看守所内,龚珍抱着双腿,静静地靠墙坐着。
她望向对面墙上的气窗,外面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蓝的刺眼。
有鸟从竖着铁棍的小窗户前飞过,激烈地扇动着翅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