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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夫人便叫人过来给管家的母亲看病,可是她已经病入膏肓,兴许回天乏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阿远,我已然让家中下人你准备去苏城的盘缠了,但是此行恐怕只有你一人前去,先知病了恐怕还要好些时日才能好。”
王夫人说着,陈远听着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公子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乡下的生活肯定是辛苦的,我走之前给公子留下几本书,想来童试时应该也用得上。”
“是如此,这几**待在家中不要太劳累,不然此去山高路远定然辛苦,出了这个小镇说不定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多多照顾自己才是。”
实则,王先知不走其中也有王夫人的缘由,她不忍王先知辛苦,正好借着乡下待了几日累的缘由搪塞一下,反正镇里也可以童试,去苏城有更广阔的天地。
“夫人,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还望夫人帮忙。”
“何事啊?”
王夫人并不在意,陈远走到她身前将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气的王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拍的手都红了。
“这人怎么如此恶毒?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害人性命?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那就算我是县令夫人也不能妄自下决断。”
“自然有,实则我被绑架那日便开始疑心,到底是什么让我中毒的呢?后来我思来想去的查验,发现是周献送我的纸上下了毒,当时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下的毒,后来他几次三番的过来同我要诗,我才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一去查纸上果然有**。
王夫人惊讶的捂住了嘴,一双眼低垂下去看陈远,手紧紧的攥着手帕,有些失语。
“你这孩子,真是吃苦了,说起来当时县令也同我说过这件事,我查来查去的什么都没发现,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你屋内的纸张和恭桶我还真没让人查验过,你且将证据交给县令,叫他拿着证据带人过来,不然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恐怕费力。”
“好。”
陈远拿着证据去找县令,县令听了之后也是大怒,将东西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你们几个去捉拿周献,陈远啊,你就在这里等着若是一会儿他辩驳时,你也好解释两句。”
“是!”
不过半个时辰,周献便被抓了过来,一看到陈远时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凑了过去。
“贤弟,救救我,我什么也没做,怎么就……”
他刚开口说话,县令便将诗都扔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询问着。
“这些纸中有许多**,想必你知道吧,那么多的**,足以迷晕两头牛了,你都放在几张纸中,真不怕人闻了之后傻了呀?”
“我……我不知道啊,什么**?肯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他极力的解释着,向前爬了两步,看着县令,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县令,你可是要明察秋毫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方才你来时,我已经让人向城中的药铺打探了,悦来药铺的老板说,你买十几株曼陀罗,这种花不仅有毒,还会让人眩晕至死,本官问你,你为何要害人性命?”
县令开口,又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衙役们立刻拿着板子凑了上来,周献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娇生惯养,自然是养的细皮嫩肉的,怎么禁得起这样的场面?
见衙役们凑了过来,他抬起头只能怨毒的看向陈远,怒吼道。
“我厌弃的就是你,你在诗会之上大出风头,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本来我在镇中才是佼佼者,你一来,我便黯淡无光了,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恨我你就要杀了我吗?当真恶毒至极。”
陈远苦笑了一声,当他发现宣纸有问题时,其实也不敢相信,毕竟周献一直对自己很是不错,却没想到只是故意接近,准备最后向自己捅刀子。
“对,没错!这里只能容许我一个天才,容不下你,我今日没能除掉你,以后也定然会有人帮我除掉你!我等着你惨死的那一日!”
他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目眦尽裂的模样像要吃人一般,两个衙役死死的拉着他,才让他不至扑到陈远的身边。
“众人都听见了,周献自己认罪,承认用曼陀罗害陈远之事,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无从抵赖,根据本朝律法,恶意伤人性命,判处斩立决,即日执行!”
听到自己要被问斩,周献立刻倒在地上大吼大叫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草菅人命!草菅人命懂不懂?若是我父亲知道,定然将你们都赶出去!让你们死无全尸?”
他叫嚣着,因为声音的剧烈撕扯,眼睛已经有些发红,血丝布满双眼,像西方传说里的吸血鬼,龇牙咧嘴,嗜血凶猛。
“你父亲?你父亲也救不了你,这么多年他自己贪污受贿难道能独善其身吗?”
县令质问了一句,陈远看着周献狰狞的样子,深觉得没什么待下去的意义,他转过身去对县令行礼后离开。
“陈远,你别走,别走!”
周献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陈远头也不回的离开,刚回到府中,就看到许多学子凑了过来,十分不舍之态。
“夫子,听说你就要走了?日后还会回到镇上吗?这些日子我写了我写了许多诗词,写的比从前强上许多,还请你看看。”
陈远拿过来看了一眼,替他改了几个字之后,说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以你的才智,中举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你中举后入朝为官,那我们二人还有相见之日,不急一时,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他安慰了一句,学子兴致勃勃的走开,可陈远却知道,此去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中了童试,还有乡试,会试,一点一点的弄下来,不知道要废多少功夫。
一个考试,十年八年的考不过去的也有,范进中举之事,不过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