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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认为,应当给他们分发解药。
有的则认为,解药数量不足够,几乎整个南齐的解药,都赌在这次的大战上了。
是以,出兵前,皇上就分发给每个士兵一颗解药。
剩下的在几位将领手中,也不多。
他们背负的,是整个南齐的希望。
不能因着一时的心慈手软,酿成大错。
不管他们如何争论,萧赫早有决定。
他吩咐先将所有百姓关进大牢,严加看守。
即便他们变成药人,也能将祸乱的范围控制在大牢内。
同时,派随行太医诊治,细致地区别出中毒之人,按中毒者数量来决定,是否给他们解药。
阮浮玉那边也没闲着。
一旦有药人,她就得及时控制局面。
众人各司其职。
凤宁萱从澹台衍住处回来后,萧赫问她:“发现什么了吗?”
她正要回答他,陈济安来报。
“皇上,经太医诊断,目前还未发现中毒者,或许是这次的药人之毒有变!”
萧赫和凤宁萱对视了眼,神情沉凝。
他们都清楚,若真是出现新的药人之毒,那情况就变得不可控了。
那意味着,他们现有的解药,都将成为一堆无用的废物。
他们还得花时间制出新的解药,应对不测。
但,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的。
上次制解药,就耗费了诸多人力物力,单单是查到药人之毒的源头方子,就已经实属不易。
萧赫表情严肃。
“如果澹台衍掌握着新制的药人之毒,那么,这场大战的局势,很可能随时翻转。”
凤宁萱点了点头,眼神显得飘忽不定。
几息后,她提出。
“往好了想,许是澹台衍的诈敌之计。”
萧赫眉头不展。
“也有这个可能。
“澹台衍故意放出这消息,为的是扰乱我们。
“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
“为防药人之毒出现变化,先让随行太医留在此地,细细探查。”
凤宁萱目光平静,“好。”
陈济安领命出去后,凤宁萱继续道。
“‘在人之上,视人为人’。这是澹台衍留下的一句话。”
萧赫沉思了须臾。
“这话的意思是,上位者当视人为己,爱心仁德为体,和睦诚实为用。
“澹台衍莫非是觉得,他能做到,而别人不能么。所以他想一统天下……”
说到此处,萧赫顿了顿,眸中浮现一抹嘲讽,“他这屠城杀戮之人,怎配说出此等大话!”
凤宁萱皱了皱眉。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眼直视着萧赫。
“或许,澹台衍始终是那个澹台衍。”
萧赫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不清楚宁萱具体想说什么,但,她和澹台衍认识得更久,肯定比他了解澹台衍这个人。
再者。
他这一路攻打过来,总觉得澹台衍的防守太被动。尤其是等待萧横援军这件事。
换做他是澹台衍,绝无可能将主力作为援军,并且让一个并不信任的人带兵……
关于澹台衍,凤宁萱现在也只是猜想,还未得到证实,故而她没有继续和萧赫解释,免得影响他的决断。
在战场上,最忌面对敌人时摇摆不定。
她对萧赫道。
“我去城里看看。”
萧赫觉察到,她这是想去求证自己心中的想法,便默契地没有追问,叮嘱她安全为上。
……
凤宁萱出去后,迎面碰到吴白。
她之前去找阮浮玉,启程前,将等待元湛的事交给吴白。
但是,直到皇城被齐军攻破,吴白也没等到元湛,更没见到那把赤渊暗剑,只能先和大军会合。
吴白快走几步,拱手禀告。
“娘娘,我打探到,元湛被澹台衍带走了!那把剑肯定也一并被带走了!”
凤宁萱点头,表示她已知情。
眼下,她有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澹台衍驻守东山国的目的。
……
梧州城。
澹台衍率兵退守此地。
此城早已遭到屠戮,城内没有东山国的百姓,房屋都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作为亲历者,无声控诉着那一场屠杀。
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澹台衍看着梧州城的废墟,眼神淡漠清冷。
“啊——”那群南疆兵士中,有人崩溃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澹台衍转头看了过去,温声安慰。
“撤退只是暂时的……”
那兵士突然抬头,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愤怒地望着澹台衍。
“够了!够了!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军师!为了我们南疆人的生存,就掠夺别国的土地,屠杀别国的百姓,这是对的吗?
“一想到……一想到我回国后,爹娘问我是如何战胜的,我就……我就无颜面对他们!
“这仗,我不打了!我要回家!军师!我只想回家,我要回南疆,呜呜……我想家了……”
他大哭,哭得如同三岁的孩童。
他们确实战胜了东山国。
可是,他们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其他兵士大多受到感染,颓丧地低头。
澹台衍扫视着他们,眼神依旧温柔。
“我不会逼你们去作战。
“想回家的,可以离开。”
他说完后,反而没人动弹。
一个个都茫然地望着他。
是的,他们还是不想回家。
否则,从澹台衍第一次屠城时,他们就崩溃了。
现在的崩溃,不过是一个宣泄。
真正心存良善、良知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跟着澹台衍,踏入别国的土地,去掠夺,去屠杀。
澹台衍眸中泛着点点凉意,随后整队,让兵士们休整。
元湛始终在队伍里,看着澹台衍,眼神冰冷。
夜间。
澹台衍正睡觉的时候,手下冲进来。
“主子!元湛不见了!他还带走了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