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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你,还是你阿姐,你们都不该再插手西女国的事情。
“即便你们是西女国皇室血脉,可你们是实实在在生在南齐、长在南齐的。
“连你阿姐都能放弃国主之位,安心陪伴夫君,你为什么非要……”
哗——
凤宁淑站了起来,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凤母明知有些话会伤到宁淑,还是忍不住。
“你姨母看着风光,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我不想让你也变成她那样。
“你原有疼爱你的夫君,连你不能生养,他都不曾嫌弃你。
“还有我们这些家人……我早晚要回南齐的,到时候你一人孤零零地待在西女国,要我怎能放心?”
凤宁淑眼眶微热。
“母亲觉得姨母这一生很可悲吗?
“但我却觉得,她很好。
“我希望像她一样,守护西女国,将皇室血脉传承下去。
“宋黎不能陪我左右,我大可以找别人。
“亦或者,我也不需要男人!”
凤母怒斥,“你真能对抗得了南齐吗!”
这是凤母来西女国后,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凤宁淑颇为意外。
更意外的是,母亲好像知道,南齐和西女国将来会有战事……
她当即看向婢女彩月。
从南齐开始,彩月就一直待在她身边,是她的心腹。
此时,彩月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凤母当即开口。
“不是彩月,是我自己听见的。你和皇上说话的时候,我……”
凤宁淑苦笑。
“那母亲也该清楚,是南齐要挑起战事。你不去责怪你的好女婿,倒来冲我吼叫?”
凤母对上女儿不理解的眼神,心好似被撕裂了。
“宁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你为何非要执着于西女国,执着于做什么国主呢?
“我不在乎其他的,什么皇室血脉,什么西女国的百姓……我只想要你幸福安乐啊。
“趁着南齐和西女国还未开战,和我们一起回南齐吧。”
凤宁淑突然拂袖,甩开凤母伸来的手。
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杀意。
“大抵是从我恢复记忆,想起我曾经历过什么起吧!
“我厌恶南齐,厌恶对女子不公的一切,包括这世道!
“你让我回南齐?那我问你,我一个没法生孩子的女人,在南齐是什么下场?”
凤母劝慰她,“可宋黎,连同宋家其他人都不在乎啊。你何必困着自己呢?”
凤宁淑笑着笑着就落泪了。
“不在乎?
“你相信吗?
“连你,我的亲生母亲,都在时不时提醒我不能生养的事实。
“你凭什么觉得,那些外人就会不在乎?
“承认吧,在南齐,我就是无用之人!我就是需要宋黎,需要阿姐保护的废物!
“只有在西女国,哪怕我无法生养,也没有一个男人敢说我的不是!
“他们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仰视我!只有我折磨他们的份……”
凤母的脸色变得惊恐。
“宁淑,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想到阿凛他们还在场,凤母赶忙让彩月把孩子们带进内殿。
凤宁淑紧握着拳头,浑身颤抖。
她用力盯着母亲。
“怎么,我不该有这想法吗?
“我就该当做一切过去了吗?
“你们都没有经历过我所遭遇的,凭什么觉得,我能够放下呢?
“也是,母亲你一直待在南齐,你以男人为天,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哪怕父亲对你不好,你还是顺从他,知道他当初把我送到外面,叫我自生自灭,你顶多闹闹脾气,顶多跟他和离。
“那我呢?我受过的折磨和痛苦呢?你们和离,就能弥补我吗?”
凤母脸色煞白。
“宁淑……是**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想去抱抱女儿,再次被无情推开。
凤宁淑决绝地抹去脸上泪痕。
“是啊。你无能,你无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和阿姐,你都没能护住。
“所以,我绝不会成为你这种女人,一辈子仰男人鼻息,一辈子在无法生育的痛苦中折磨自己、损耗自己。”
“宁淑……”
凤宁淑调整过来,对着凤母温柔一笑。
“阿姐刚生完孩子,我不希望她不开心。母亲,方才的事,忘了吧。我们该去看看阿姐了。”
凤母只觉脊背发凉。
宁淑怎能前后判若两人?
凤母叹息:“你先去吧,我还要照看阿凛他们。”
凤宁淑微笑着点头。
“好的,母亲。”
随后她便走了。
紧接着,彩月从内殿走出。
她本该快步跟上国主,却在经过凤母身边时,低声说。
“今夜子时。关于国主,有件事我想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