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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重量
魏洵在医院待到后半夜，两个医生把方案确定了，又给他讲解了一番。
这次他听懂了，“那我明天回去，问问那边的意思。”
赵医生好奇，“你这么来回跑，患者是你亲戚？”
“不是。”魏洵说，“我朋友的父亲。”
赵医生点点头，去看旁边的日历，“你明天回去啊。”
他说，“我明天有时间，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我跟病人沟通一下。”
他问魏洵，“方不方便？”
那当然是方便了，魏洵赶紧说可以，没忍住道谢。
赵医生笑了，“你跟我还道什么谢，我们就不谈这个了。”
等着都说好，魏洵给自己和赵医生都订了票，约定好了明天出门的时间，这才从医院离开。
他回了酒店，洗漱完躺下，一下子有点睡不着。
刚刚听赵医生的意思，程老先生那肿瘤位置不好是不好，但对他来说问题也不大。
赵医生在癌症治愈这一块还算挺有权威，尤其擅长肝脏肿瘤领域。
来的时候魏洵抱了希望，但多少也有些忐忑。
一直到听完他们制定的方案，这颗心才算放下一些。
他本来想给程妍发个信息告知一声，但想一想时间又作罢。
手机放好，他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过去。
只是心里有事，到底也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醒了，起床收拾一番，下了楼。
楼下餐厅还没营业，他去外面的早餐店吃了饭，之后回来退房。
等时间差不多，魏洵联系了赵医生。
赵医生已经交完班回了家，说马上收拾好。
魏洵一刻也等不了，出门打车，去接上赵医生，直奔机场。
买的最早航班，其实并没有等多久，但赵医生明显能看出魏洵有些坐立难安。
他很着急，那点急切全挂脸上了。
赵医生坐在候机室的沙发上，看着魏洵一会儿站起来踱两步，一会儿又坐下摸出手机，忍不住想笑，“这个患者是你什么朋友的父亲？”
他突然发问，给魏洵整一愣，“啊？”
赵医生说，“你这个朋友是个姑娘吧？”
魏洵眨眨眼，没说话。
赵医生手里还拿着程老先生的检查报告，合上，又问，“你喜欢那姑娘？”
魏洵想了想，笑了，坦然，“喜欢。”
赵医生也笑，“看出来了。”
他说，“你这么着急，除了你母亲的事，这还是第一次见。”
等了等，他又问，“跟女孩子表白了吗？”
魏洵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赵医生啧一下，“那就是没有。”
他说，“不应该啊，你那么大胆子，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有点不敢。”魏洵说，“她家境很好，自身条件也不错，我配不上人家。”
赵医生皱眉，“你条件也不差，自卑什么。”
他说，“你为了她这么奔波，怎么会配不上。”
魏洵呵呵，没说话。
如此奔波，是他自愿的，算不得加分项
而单拿出俩人的条件比对，他只有经济条件不错，可经济这方面，程家也不错，所以这个并不算他的优势。
至于他别的方面，那就更拿不出手了。
又等了一会儿，开始登机，俩人上了飞机子坐下，再没交谈。
赵医生昨晚值班，此时有点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没等飞机起飞，他就睡着了。
中途气流颠簸，他一下子醒来，转眼看了一下。
魏洵坐的板板正正，甚至后背都没靠着椅背，转头看着窗外。
他闭眼之前他就是这样的姿势，如今还是。
不确定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换动作，但是很明显他一直紧绷着。
赵医生叹了口气，突然问，“你跟那女孩子认识多久了？”
魏洵被吓一跳，转过头来，“不久。”
赵医生又问，“女孩子是不是长得漂亮？”
魏洵没说话。
赵医生笑了，调侃，“你小子眼光很高的，这个我知道。”
他说，“苏家那小姑娘还念着你呢，之前来医院，顺路过来找我，问我跟你有没有联系。”
苏家，苏家那个少小姐，之前一身睡衣离家出走，奔他而来。
小姑娘娇生惯养长大，有点幼稚，还很执拗，不理会家里人的反对，也听不进去他拒绝的话。
她半夜找过来，在他开门的一瞬，直接扑过来抱着他。
说实话，要不是他反应快，认出不是仇家，第一时间就一个过肩摔把她扔出去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却也有点小骄傲，以为自己这个壮举多么感人。
如今提起，魏洵都有点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她爸没给她安排相亲？我记得后来她爸一直在给她物色相亲人选。”
“安排了。”赵医生说，“听说前面是死活不去见，后面见了两个，故意说了很多难听话，把对方气跑了，她爸也不想再得罪那么多人，最后放弃了。”
他笑着说，“主要也是你去了江城，不在跟前也就没有威胁，她爸放心了下来。”
他又说，“上次她过来找我，我说跟你没有联系，劝了她两句，小姑娘挺死心眼，说你妈在这边，你肯定还会回来，她会一直等你。”
魏洵蹙了下眉头，也没忍住，“真烦。”
赵医生开玩笑，“你还烦上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苏家家底子挺厚的，但凡能进她家门，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魏洵浑不在意，“我本来这辈子也不愁，怎么还活不下去。”
话题也就到这儿了，之后再没多说。
一路到江城，下了飞机，直奔医院。
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魏洵带着赵医生去了程老先生的病房。
走到门口，透过门玻璃，他一眼就看到了程妍。
程妍坐在旁边的陪护床边，打着哈欠，看样子昨晚也没休息好。
她没化妆，穿了身休闲装，手撑在两侧，腿一下一下的荡着，垂着头。
赵医生站在魏洵身后，这个角度看进去，第一眼就是程妍。
他压着声音，“是这姑娘？”
魏洵没说话，敲了敲门，推开。
程妍先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他，一下子站起身，“你、你来了。”
程老先生靠坐在病床头，床边坐着程夫人，手里端了碗汤，正低头吹着。
听到声音她也看过来，反应不似程妍那般大，点点头，“魏先生。”
魏洵走到一旁，“老先生今天可有不舒服？”
程老先生还是那副样子，看不出任何生病的模样，闻言笑了，“都挺好，还想着一会问问医生出院的事情。”
他说，“在这实在睡不好，现在又不打针，只吃点药，就不如回家养着。”
魏洵点点头，而后身子让了一下，介绍身后的人，“这个是赵医生，从方城赶过来的，我昨天给他看了您的检查报告，方城那边的医生研究了一下，有制定出方案，今天想跟你们聊聊。”
程夫人一听，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手里的汤碗都没端住，“赵、赵医生。”
她赶紧说，“请坐，请坐。”
也顾不得给程老先生喝汤，她把汤碗放在一旁，拉了椅子过来，“您快坐。”
赵医生点点头，“不用这么客气。”
他手里还拿了程老先生的检查报告，“昨天小魏特意飞回去，把这些拿给我看，我叫了同科室的同事，就这个检查结果商量了一番，有个可行性较大的方案，昨天和小魏聊到了后半夜，小魏很着急，说是今天要回来跟你们沟通，正好我有时间，就跟着一起来了，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最好。”
程妍看向魏洵，有点惊讶，他昨天居然去办这个事情了。
魏洵也正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很专注，又带着点严肃。
程妍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正了正表情，稳住自己的心绪，控制着没将视线逃开。
赵医生已经坐下了，把检查报告拿出来，要跟程家夫妻俩说一遍昨天和另一个医生制定的治疗方案。
程妍等了会绕过去到魏洵身旁，小声问，“你昨天去方城了？”
魏洵点了下头，对着门外示意，两人一起从病房出来。
站在走廊，魏洵说，“赵医生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放心吧，他说治愈的几率很大，他能这么说，就证明希望真的大。”
程妍看着他，“谢谢你。”
魏洵笑了，“能帮上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