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起露个脸
等夏时拿了两瓶水回到草坪上,谢承安已经睡着了。
她把水放到一旁,坐下来,“给我吧。”
她肚子没显怀,坐在这里抱着还是可以的。
佣人起身转过来,想把孩子放到她怀里。
结果旁边一只手伸过来,半路接了过去,“给我。”
夏时被吓一跳,扭头一看,“你来的好快啊。”
是谢长宴。
谢长宴说,“从停车场出来就看到你了,还奇怪你为什么往这边走。”
他把谢承安抱过去,轻拍了两下,然后问,“我奶奶那边情况怎么样,你们怎么没在病房?”
“沈先生来了。”夏时说,“他们在病房寒暄,小家伙要睡了,就抱着他出来走走。”
“沈继良?”谢长宴呵呵,转身坐到一旁,“他职位被撸了,今天刚被罢免,就有闲心往这里跑。”
这个内容夏时刚刚偷听到了,她问,“所以就是沈家公司,他以后都不担任任何职务了?”
“都不能叫沈家公司了。”谢长宴说,“曾家公司。”
说完他笑了,“其实本来也不姓沈,那就是曾家的公司,免费给他挂个名而已。”
夏时点头,“这样啊。”
长椅上坐了一会,谢长宴起身,“走吧,去看看我奶奶。”
老夫人从昨天被送过来,他还没来看过。
三个人朝住院部走,刚到大厅门口,就看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沈继良。
沈继良表情不太好,垂着视线闷头往外走。
夏时还挺意外的,他居然才走。
走了个对头碰,沈继良挪着身子想绕过去,一抬头看是他们,一下子又停了脚步,“阿宴来了。”
谢长宴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沈继良表情稍有些不自在,啊了一下,“我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昨天你兰姨已经来过了。”
谢长宴点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公司那边情况还好吗?”
沈继良干笑了一声,“还好。”
他说,“你兰姨是个女强人,没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不用别人操心,她自己就行,都能处理。”
语气是夸赞的,但内容怎么听都酸溜溜。
一个大男人,本就是靠老婆翻身的,结果记恨自己老婆的能力,着实是差劲。
夏时对他印象又低了一个档次,直接跟谢长宴说,“走吧。”
谢长宴点头,打了声招呼就绕过他过去等电梯。
沈继良匆匆离开,只看个背影都看得出郁郁不得志。
乘电梯上去,刚转过走廊就看到了苏文荣,她在病房门前的窗口站着,背靠着窗台,明显在发呆。
直到几个人走近了,她才反应过来,赶紧站直身子,“阿宴来了。”
她说,“你奶奶刚刚还在念叨你,正巧你就来了。”
这么说着,她过去开了病房门。
老夫人没睡,但是明显的不舒服,护工正在给她按摩。
护工也是上了年纪的,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开解,说不要把事都放心上,人活一把年纪,最后就活一个通透。
老夫人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喘的厉害,眼神发直。
等门开了,她转过来,看到谢长宴,表情一愣后有些复杂。
刚刚苏文荣还说她念叨谢长宴,可看她这样,感觉也并非是想念。
她让护工扶着自己坐起来,问谢长宴,“昨天怎么没过来?”
谢长宴说,“昨天在家,我爸说这里有他自己就够了。”
谢疏风确实说过这话,苏文荣能证实。
老夫人视线转开,落到他怀里的谢承安身上,马上又和蔼了下来,“再给我看看安安。”
即便是小家伙睡了,抱到她旁边,她连看着的眼神都如珠如宝似的。
可看完小孩再抬眼看谢长宴,神色又变了,不明显,却也能被捕捉到。
她又靠了回去,问谢疏风怎么还没来。
苏文荣也说不上来,她给谢疏风打了电话,他没接。
谢长宴说,“也不在公司,不知道在哪。”
老夫人想了想,跟谢长宴说,“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吧,让安安回去睡得舒服点。”
谢长宴也不想多逗留,客套都没有,带着夏时谢承安和佣人出了住院部。
等进了电梯,夏时问,“你奶奶对你好还是对你弟弟好?”
“都一样。”谢长宴说,“小的时候对我们俩都好。”
毕竟隔辈亲。
夏时犹豫了一下,“那为什么……”
她没说完,谢长宴又开口,“后来我和阿则长大,可能觉得我们俩独立了吧,对我们俩就不是很上心了。”
他也说不太明白,小的时候老夫人对他们俩确实是当眼珠子一样。
分界点应该在老爷子过世。
老爷子过世后,她有一段时间的消沉,等着缓过来,对家里人的态度不说天翻地覆,但变化也挺大。
谢应则说她可能是被打击到了。
谢长宴觉得不是,具体是什么,他从前不知道,那天谢疏风说老夫人找了瞎眼的道士打卦。
他觉得问题应该是在这儿。
从医院离开,没有马上回老宅,上了车,又让谢承安睡了一会儿,轻声把他叫醒。
小家伙瞪着眼睛,“我们要去看外面了吗?”
夏时说是,坐着谢长宴的车,开出去后绕着城区转了一大圈。
没有下车,隔着车窗看,但小家伙还是很激动。
他指着商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看外面的广告牌,花花绿绿,觉得好玩,就说,“以后我病好了,我要来这里。”
这话天真的让人心酸。
夏时搂着他,“好,这里卖很多好东西,妈妈都给你买。”
谢承安笑了,“真的呀?”
他眼睛弯起来,“好呀,妈妈要记得哦,可千万不能耍赖。”
“不会的。”夏时亲着他的小脑袋,“妈妈都记得。”
转了一圈,最后是开到了谢家公司。
佣人也很意外,“先生,我们要来这儿吗?”
“没事。”谢长宴说,“安安还没有来过,带他过来转一圈。”
外界只听说他有个孩子,连真假都不知道,更别说见到本人。
谢长宴下车,将谢承安抱下去,另一手牵着夏时,“带着你们俩一起露个脸。”
夏时说,“你爸这次指定得气死。”
“他没精力管我。”谢长宴说,“他自己烂事儿一大堆。”
从大厅走过,前台的两个姑娘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坐着电梯上去,出电梯后朝办公室走,走廊一走一过的员工也放慢了脚步。
谢承安没来过,很是新奇,搂着谢长宴的脖子,声音不大,却足够所有人都听清楚,“爸爸,这是哪里呀?”
谢长宴说,“这是我们家的公司啊。”
“公司啊。”谢承安笑着,“爸爸,你每天都是来这里工作吗?”
谢长宴说,“对啊。”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突然又停了下来,“叔叔也在这里。”
谢承安瞪着眼睛,“叔叔也在呀。”
谢长宴脚步一转,带他们去了谢应则的办公室。
谢应则正在看文件,看的急头白脸,办公桌前站着项目部的经理和员工。
他气的把文件摔在桌上,“你自己都不审核一遍的,直接就这么给我拿过来?”
门打开,他嗷一下,“我让你进来了么,不会敲门吗?”
谢承安被他吓一跳,反手抱着谢长宴脖子,“爸爸。”
谢应则一愣,一下子站起来,“安安。”
他挥手让旁边的人退了,快步过来,“哎哟,我的小安安,你来这里了呀?”
他说,“叔叔刚刚不是在说你,别害怕,别害怕。”
退出去的项目部同事瞪圆了眼睛,脸上没有被凶后的惧怕,只有对八卦的渴望。
他们的脚步慢了又慢,开门出去这个动作仿佛慢放了一样。
人都出去了,脑袋恨不得还留在办公室里看一看,听一听。
谢应则把安安抱过去,坐在沙发上,问谢长宴,“你信不信,下午你和夏时马上要结婚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公司。”
“挺好的啊。”谢长宴转头看夏时,“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