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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关了灯躺下来,谢承安靠在夏时怀里,抓着她的衣服,“妈妈。”
夏时嗯一声,轻拍着他,“睡吧。”
她不敢睡,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只想等谢承安睡了就走。
结果很明显,谢承安不困,在她怀里动来动去。
夏时是困的,尽量放轻了声音,“安安睡吧,再不睡小怪兽要出来了。”
安安很乖的应着,“好。”
夏时听不到谢长宴的声音,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
要不然她真想提醒一下,既然他在这里发挥不了作用,其实也就没必要跟着挤在这。
这么又熬了不知多久,谢承安没睡着,她没熬住。
夏时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睡得舒舒服服,最后还是被吵醒的。
谢长宴在给谢承安擦脸,擦到脖子的时候可能是痒了,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
夏时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懵,不自觉的翻身坐起来。
谢长宴还是那一身睡衣,看样子也是刚醒,看了她一眼,“醒了?”
谢承安回头看她,“妈妈醒了。”
夏时有点懊恼,“我居然睡着了。”
谢承安的床够大,三个人睡也是够的,床上有两床被子,谢长宴一床,她和谢承安盖一个。
其实相较于同床共枕的他们俩来说,这已经不算什么。
可她就是别扭,赶紧下床,在空地上站了将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我下去收拾收拾。”
她转身要走,还没等走到门口,房门就被推开。
进来的不是佣人,是沈念清。
沈念清还是那一身睡裙,带了个发箍,把头发拢在后面,发箍上带了两只小鹿角,显得她居家又可爱。
她进来的时候是笑着的,“安安,听说你起来啦,妈咪过来看你。”
很明显她也是刚起的,洗漱一番就来了。
原本笑眯眯的一张脸在看到夏时后,笑意淡了淡,又看到谢长宴也在房间,这次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沈念清停在原地,“你们?”
谢长宴没看她,很认真的在给谢承安换衣服。
谢承安今天状态不错,看谁都笑,对着沈念清也一样,“沈阿姨。”
他叫了沈念清两年的妈咪,可叫回沈阿姨也叫得很顺。
他坐在床边挡着小脚,“昨晚爸爸妈妈陪我睡的。”
说完他拍了拍肚子,“没有不舒服了,后面没有吐。”
沈念清的视线落在谢长宴身上,又转眼看夏时。
夏时脚步只是停了那么一下,没做太多停留,还是朝外面走去。
她出了门,见谢应则也来了。
谢应则看到她很意外,用手指着屋里,压低声音,“姓沈的那个是不是进去了,我就跟着她来的。”
他咬牙切齿,“我盯死她。”
夏时没说话,跟他错身而过,走了一段就听到谢应则哎一声,“哥,你也在这儿啊?”
他嗓门挺大,“你跟嫂子昨晚一起在这睡的啊?”
他笑的也夸张,“你们一家三口睡一起啊?”
他又说,“挺好挺好,整整齐齐。”
夏时噔噔噔下楼,一句都不想听。
她回了房间,缓了会才去洗漱,等着收拾完再出去,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谢承安也下楼了。
老夫人知道他昨天吐了,心疼的不行,坐在沙发上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亲着他的光脑袋。
沈念清也换完了衣服,还是没化妆,散着头发,又是那副温柔又柔弱的模样。
她坐在一旁,是有点局促的。
但是老太太没问昨晚的事,只是心疼过后就说下午会给医生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换个更好一点的药,这个药太刺激肠胃了。
一句话,也就算是把沈念清摘了个干净。
谢应则拉着张脸,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直到转眼看到了夏时,他赶紧说,“嫂……夏时。”
夏时走过去,安安就赶紧扭着身子要从老夫人怀里出来。
他的意思很明显,夏时将他抱过来。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听说昨晚你哄了他半宿。”
不知道哪儿听说的,夏时稍微有点虚,她不算哄半宿,只是最后哄了他睡觉,结果还先把自己哄睡着了。
老夫人说,“你也用心了。”
真难得,她居然能夸他一句。
连一旁的谢应则都惊讶了,挺捧场的,“谢老夫人,算你眼神好哦。”
老夫人不想搭理他,见人都差不多了,就说,“去吃饭吧。”
大家转去餐厅,坐下来。
沈念清这次坐在了苏文荣旁边。
夏时还是原来的位置,谢应则大多数是坐她旁边的,但这次站在那里不落座,故意问谢长宴,“哥,你坐哪儿,要不你坐这儿?”
谢长宴没说话,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不好,除了偶尔谢承安说两句话,再没人开口。
沈念清全程低着头,难得了,她今天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夏时先吃完,坐在原位等着。
老夫人吃的少,没一会放了筷子。
沈念清也赶紧停下。
老夫人转头看她,“你吃你的,饭还是得吃饱的。”
沈念清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不得不说,她这个长相,扮起可怜是真的很有优势,未施脂粉的一张脸,稍微摆个表情就显得无辜又委屈。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没人怪你,你别往心里去,我们都理解。”
谢应则拉着脸,不说话,但是态度说明了一切。
他不理解。
还有谢长宴,他昨天可是把沈念清叫出去训了一顿。
虽然不知道训的内容是什么,可后来她和苏文荣坐在客厅抹眼泪,可见就不是什么好听话。
等了半分钟,中药又被端过来,喝完后,夏时对着谢长宴说,“我一会儿要出趟门,麻烦你带一下安安。”
“你要出门啊?”谢应则问,“去哪儿啊,又是谁搬家?”
夏时斜他一眼,他就嘿嘿笑,夹着嗓子,“开个玩笑喽。”
谢长宴没问她要去哪,也不问要干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等老夫人吃完药,大家都从餐厅出去。
夏时上楼取了昨天买的东西,又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她开车下山,去花店取了鲜花,之后车子朝郊区开去。
远郊这边有一块墓地,旁边有条河,后面还有座山,依山又傍水。
她母亲过世的时候,夏友邦还残存着一丝对她的感情,特意选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
门口有守墓员,夏时登记后进去,找到她母亲的墓碑。
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干净净。
她把鲜花放下,袋子里糕点和水果,是她母亲生前爱吃的,也都摆上。
之后她站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
来之前有好多话想说,可是真的站在这里,又觉得脑袋空空,嘴巴也空空。
到最后她就只是叹口气,“想跟你说说我的现状,可又怕你听了会担心。”
她说,“等以后吧,等我把这些坎过去了,我再过来跟你慢慢讲,你闺女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又站了一会儿,这地方风大,吹的她眯了眼。
最后提起袋子,她走到一旁的焚烧点。
找到了她母亲的生肖,在生肖炉旁边点了黄纸。
不在墓前,有些话她也就念叨出来了,“没给你叠元宝,我现在在别人家,不方便,给你买的都是大额阴钞,到那边兑换应该也不至于贬值太多,凑一凑应该和元宝价格差不多,你将就着用,下次我给你烧房子烧车。”
她还来了开玩笑的兴致,“如果可以,有机会我也把我爸烧给你,你到时候见了他别心软,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风大,黄纸烧得快,没一会儿就只剩灰烬。
夏时又拿着棍子翻了翻,确定没有火星,回头看了一眼墓地方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的车子开走不过一会儿,又一辆车停下,有人下来,来到墓园口。
那守墓员见来人,机械的询问,“姓名,编号。”
对方很清楚的报了一串数字,也报了名字。
守墓员有些意外,翻着登记簿,“这人的闺女刚走,你是她家什么亲戚,怎么没一起约着过来?”